江九洲只当是自己在公会这边事业有成,另一边的运气消减了些。</p>
祸福相依,很正常。</p>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外公不会随随便便怀疑一个人。九叔,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越是看着毫无威胁的人,越容易在背后捅你一刀。”</p>
盯着沈然紧张的表情注视许久,江九洲笑问,“你很关心我的死活吗?”</p>
“……是外公让我来找你。”</p>
看他那么坦然自若,沈然觉得自己是白操心了,他没听进去。</p>
不耐烦且厌恶的情绪,很少出现在沈然脸上。</p>
江九洲不禁懊恼,“前阵子还好好的,我很好奇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什么。你好像是突然之间,对我有很大意见?”</p>
是谁在沈然耳边说了他的坏话?</p>
他二十来岁的时候的确是急功近利,为了搞垮竞争对手不择手段。</p>
但生意场上都是些尔虞我诈,沈然应该没必要因为自己手段不干净,而厌恶他吧?</p>
“这期间你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无所知。对我有不满可以说出来,我可以改。”</p>
“人命关天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p>
江九洲愈发坚定,沈然为什么生他气了。她看不惯他对付竞争对手时的冷血无情的做法。</p>
他耐心辩解,“可是你要知道,做生意老实本分是没用的。我不害人,别人照样会害我。我只能答应你,以后学着做个好人。”</p>
“权力对你很重要吗?为了爬上高位,你是不是什么都能放弃?”</p>
江九洲静静地望着她,语调缓慢而沉稳,“以前我总觉得,活着就是追名逐利。但现在对我来说,你比我的命更重要。”</p>
“假如你五岁那年没有失踪,平平安安长大。无论要害死多少人,我都一定会娶到你。”</p>
沈然面无表情,“那我怕是会死在你手里。”</p>
江九洲微怔。</p>
沈然露出凄凉的神情,说道,“就像真真一样。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但你因为害怕妈妈跟你争夺江家的继承权,故意杀害真真,想嫁祸给外公。只是那时候我刚好出现,顶替了真真的身份,所以你没能得逞。”</p>
“不然的话,以妈妈的脾气,她是势必要跟外公闹个你死我活的。”</p>
胸腔里的心脏激烈跳动,江九洲瞳孔微颤,“瑶瑶……你要相信,我可以对任何人心狠,但你永远是例外。”</p>
例外?</p>
商人眼里只有利益,没有例外。</p>
沈然极为冷淡地看了江九洲一眼,平静的湖面上泛不起丁点儿波澜,“女人哪有事业重要。等真正得到手,您就不会这么觉得了。”</p>
“陆明爵不是你的良人,你为何非要执迷不悟?”</p>
沈然忍不住怼回去,“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倒是九叔您,我从来没有看清过。”</p>
“同样一张脸,同一副皮囊,您怎么能信誓旦旦地说喜欢我,却又对相处了十几年的家人痛下杀手?</p>
就没有丝毫的害怕和羞愧吗,九叔。</p>
您看着我这张脸,不觉得像是真真死而复生,来找你索命了吗?”</p>
话音刚落,江九洲冷笑了两声。</p>
心里破防了,装到最后还是没装下去。</p>
“你笑什么?”他的笑声阴冷,让沈然浑身起鸡皮疙瘩。</p>
“我笑我自己,勾心斗角白忙活一场。”江九洲沉默了会儿,冷不丁地感慨道,“也许只有陆明爵死了,你对他彻底死心,我才能有机会。”</p>
与此同时,陆明爵捂着右下腹的伤口,滴着血,一路逃到小巷子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