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轻轻向后一撇，仿佛早已预料到来人一般:“师父……</p>
不对……</p>
现在应该叫…特殊反恐小组『水善』副组长白屠警官……”</p>
白屠依旧是身着那一身素衣，眼中粼光波动，晦暗的光芒闪动，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p>
乌转过头去望向前方的景色，淡然的说道:</p>
“……你要抓我吗？”</p>
“为什么……”白屠双手负立，脸上带着苦笑，微风轻轻带动他的袍摆，为他莫名添上了几分狼狈。</p>
“要下雨了……”乌抬起头，一双眼睛直视着天空，乌云逐渐逼近，将原本就已经略显阴暗的天空覆盖。</p>
“…………回去吧…”</p>
“那他们呢？”</p>
白屠沉默半晌才轻语道，乌听到话语猛的回过身直视着白屠，白屠心中一震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p>
那双血红的狼眸中看不见一点光亮，悲伤，愤怒，痛恨，厌恶，充斥其中。</p>
单单是直视这双眼眸，就足以让人发颤。</p>
“回家？哈哈哈！哪里还有家？！</p>
回到那仇视兽人，歧视兽人，践踏兽人的社会之中？！</p>
奇怪……太奇怪了……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p>
乌大笑着，让人听不懂那其中蕴含的究竟是嘲笑还是其他意味。</p>
“滴答……滴答。”</p>
先是一滴，之后一滴又一滴，雨水打湿着两人的肩头，从小变大，乌云所到之地，皆是倾盆大雨，而乌云……笼罩着整个城市。</p>
“人们对我说顺从，我问人们，我顺从什么？</p>
人们对我说，顺从天地大义，顺从世间流转，顺从苍生理法。</p>
我待在『狼群』旁边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不必“顺从”，于是我顺从了他们的要求。</p>
但我为了家人，我放弃了他们要我顺从的“顺从”。</p>
我开始尝试融入这个社会。</p>
于是乎他们拿着“道德伦理”劝戒我，拿着“道德伦理”约束我。</p>
因为『兽人本该如此』！</p>
他们已经将我“驯服”的很好了，但是他们看见我总摇头。</p>
像是在……</p>
痛心疾首！”</p>
乌缓缓脱下兜帽，露出他那俊朗的面容，雨水打湿着他前额的发丝，顺着他留下滴落在地上。</p>
模糊了他的面容，打湿了他的衣服。</p>
但没人会在意……因为……雨太大，没人会在意青年发梢的雨水，也没有人会在意他被雨打湿的衣服。</p>
因为站在雨中会被淋湿，这是常态，也是众人的常识……</p>
但却没有人在意他为何会被雨淋湿……</p>
“于是乎我向他们问:</p>
“仁义道德”是什么？我到底要成为什么样子？</p>
他们给不出我答案，于是他们又将我放走，要我去看。</p>
我走过很多地方了……</p>
不管是人类还是兽人答案都是一样的！</p>
『兽人本该如此！！！！！』</p>
他们把我当成异类！怪物！</p>
呵呵呵……哈哈哈哈！！！</p>
我看见他们笑眯眯的在别人背后捅刀子！</p>
看着他们在真理面前扭曲黑白，颠倒是非！！</p>
看着那高高挂起的“公平正义”无人敢碰，也没有人敢直视他，生怕下一刻他就会去相信！</p>
去相信他是存在的！</p>
我低着头不敢看“人”，这就是他们想要我学会的“仁义道德”！让我顺从的……</p>
『大势』”</p>
乌直视着白屠眼中似乎有火在燃烧，想要焚尽眼前的一切，一切的一切……</p>
“可我不想这样！哪怕我替他们挡不下这把刀，但是我想他们看清这把刀！</p>
我想拥护真理，我想擦亮他们的双眼，让他们看见这一切，我想点燃他们心中的火！</p>
但我最想的却是，是艰苦难当头，我们敢怒敢言，证明自己是.他.妈.个.人！</p>
而不是因为我们的差别而被当成畜生！怪物！异端！</p>
我从未想过大逆不道！我从头到尾想的都是安分守已，守着我自己那一亩三分地！</p>
可是他们不给！因为我们是兽人！而兽人对于人类来说不算人！</p>
我们是怪物？！</p>
是畜生？是异类？！</p>
他们害怕我们，他们害怕我们取代他们，于是乎他们开始压迫我们，开始污蔑，践踏，驱逐我们。</p>
这里不是家，这里他妈的压根就是一个披着文明社会外皮的屠宰场！”</p>
“那么我问你……我是不是兽人？那么……哪里还有家？”</p>
乌脸上带着冷笑一步又一步的走向白屠，双眼里满是质问。</p>
白屠猛的抓住乌的肩膀，眼睛死死的与乌对视，咬牙切齿的道:“你还有家人，你还有朋友，你还有……我。”</p>
白屠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他不明白乌为什么会走上这条道路，他很痛苦，痛彻心扉般的痛苦。</p>
乌眼眸微垂与白图四目相对，就任由他抓着，</p>
“那它们呢……”</p>
白屠呼吸一滞，愣神的望着乌，连原本抓住他肩膀的力气都少了几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