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念心脏一沉。</p>
随即在朝离想收手时，一把按住了朝离的手腕。</p>
强硬道：“既然觉得对不起我，那就留下陪我。”</p>
说到这时，岁念声音隐隐带上了一丝急切。</p>
“我们不管帝铭，也不管天下苍生。”</p>
“朝离，我只要你。”</p>
“只要你愿意，我们去哪都可以。”</p>
言毕，岁念抬头。</p>
她希望朝离同意，却见朝离抿着唇一言不发。</p>
心脏渐渐沉了下去。</p>
岁念看着朝离，内心不安。</p>
明明少年近在咫尺，可她却觉得他与她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厚屏障。</p>
“你不愿意是吗？”</p>
岁念抿了抿唇，又道：“你不想去其他位面的话，那我们就留在天界。”</p>
“我去找帝铭，还有十二圣仙，揍他们一顿替你出气。”</p>
“等把麻烦的家伙都处理了，我就把你的神骨还给你。”</p>
“有了神骨，你就可以继续做主神，我们还能像原来那样在一起。”</p>
岁念快速的说着。</p>
说到一半时，耳边响起一声轻笑。</p>
岁念顺着笑声抬头，发现一直沉默不语的朝离唇角终于有了一点笑意。</p>
他弯着眸。</p>
明明是在笑，眼底却蕴着说不出的哀伤。</p>
“阿念，你能在乎我，我真的很开心。”</p>
朝离不急不缓，轻轻的说着。</p>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岁念却从中读出了一丝离别之意。</p>
岁念慌了。</p>
她上前一步，拉住少年的手。</p>
强掩着内心的慌乱道：“开心的话就按我说的做，我们可以……”</p>
话音未落，手中一空。</p>
朝离轻轻拂开她的手，垂着眸道：“可阿念，我们回不去了。”</p>
伴随着话音落下，竹林轻晃。</p>
皎皎月色下，少年漆黑深邃的瞳孔染上点点红意。</p>
随后，血色侵染瞳孔。</p>
少年墨发血瞳，昔日清冷圣洁的眉眼被浓到溢出来的邪气所取代。</p>
——这是入魔的征兆。</p>
岁念心尖一颤。</p>
却还是强撑着继续道：“没关系的，你能将神骨换给我，我亦能将神骨还给你。”</p>
“只是入魔而已，只要拿回神骨，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p>
“回的去的，一定能回去的。”</p>
岁念不断重复着，不知是在说服朝离，还是在安慰自己。</p>
朝离静静的听着。</p>
在面对那个被他一点点养大的少女时，他总是很有耐心。</p>
良久，岁念说完想说的话。</p>
接着抬起头，暗含期翼的看着朝离，想从朝离口中听到想要的回复。</p>
朝离却没如她所愿。</p>
“阿念。”</p>
少年唤着她的名字，圈住了她的手腕。</p>
接着将她的手腕，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p>
这是里心脏最近的位置。</p>
若是将耳朵贴在此处，可以听到沉稳有力的心脏跳动声。</p>
可……</p>
朝离胸腔空空如也。</p>
别说心跳声，岁念甚至连一丝人类脉搏的韵律都感受不到。</p>
心脏发慌。</p>
岁念神色慌张，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将手收回来，不愿面对事实。</p>
却被按的更紧。</p>
“阿念，你忘了吗？”</p>
少年低眸看着她，血色瞳孔不似往日般纯粹，透着浑浊不详之意。</p>
可看她时，那双眼睛仍旧满是温和。</p>
接着用最温柔的语气，戳穿了她最不愿接受的事实。</p>
“我早在亿万年前就已经死了。”</p>
“人死无法复生，我们再也回不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