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治我的罪吧。”褚锦玥听见自己自暴自弃地说。</p>
“皇后有何罪？”</p>
“以下犯上、谋逆叛乱。”褚锦玥一字一顿，五指紧握，指甲刻进了肉里。</p>
北堂隐也一字一句，听得真切。他眼中明显现了怒气，说：“大理寺已经查明了，与你无关。”</p>
褚锦玥仰首望向北堂隐眼中带泪。</p>
她依旧看不清他的脸。</p>
褚锦玥又说：“陛下真的要治我父亲的罪吗？”</p>
北堂隐没想到她会这样问，肝火大动，他大臂一挥，袖子随之而起，与空气撞出凌厉声响</p>
他厉声说：“治罪？国有国法，只按律法处置。朕是皇帝，他是要杀朕啊，皇后，他是要杀朕！”</p>
褚锦玥觉得自己被吓得身体一颤，而后又马上稳定了神色，说：“那陛下也将我处置了吧！”</p>
北堂隐阔步走到褚锦玥身前，围着她绕了一圈，伸手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眼中血丝满布，狰狞地说：“你以为朕不敢动你吗？你的父亲要杀朕，他联合藩国要杀朕，皇后你告诉朕为什么，他的女儿已经是皇后了，他是国丈，他还有什么不满足？”</p>
说完一把将褚锦玥推了出去。</p>
褚锦玥双腿还没恢复知觉，她撑不住身体，直直地瘫倒在地上。</p>
“对，我们褚家还有什么不满？我都已经是皇后了，为何还要谋害你？你既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不继续彻查？难道你所见的证据，就一定是真的证据吗？你怎么保证那不是别人伪造的？既然我无法替家门昭雪，那我便同他们一起死，请陛下连我一起治罪吧！”</p>
褚锦玥朝北堂隐重重地磕了个头，愤恨地喊着，啜泣着，浑身发抖。</p>
北堂隐也怒火中烧，说：“你是先皇钦定的皇后，你若有罪，丢的是皇家的脸面。父皇励精图治，功比千秋，我们就不要扰他老人家清静了。况且此事与你无关，无论如何，你都是朕的皇后，父皇与父母还盼着你为皇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p>
说着他踉跄着走向褚锦玥，俯身盯着这个满脸惊愕的气红了脸的他的皇后，墨色的眼眸泛着红光，胸腔起起伏伏。</p>
“你说什么胡话！”褚锦玥愤恨地喊着。</p>
他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肩，而后用力将她摁了下去，另一只手胡乱地扯去了褚锦玥的白色外衣，肚兜上的牡丹花纹隔着薄纱的里衣若隐若现。</p>
褚锦玥奋力挣扎着推搡着，眼前的画面越来越不清晰。</p>
殿内帷幔飘飘荡荡，白衣被风托起，又杂乱地落在冰冷的地板上。</p>
北堂隐粗暴地说：“皇后就算要死，也先圆了父皇母后的愿吧！”</p>
年轻的帝皇被怒火烧去了理智。</p>
褚锦玥被困在记忆中无法控制身体，她双腿还在发麻，似被千万只蚂蚁啃食，无法动弹。</p>
好在双手还能灵活运动，当即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用力之大，将她的手震得发颤，她又怒又惊，又气又怕，喉咙像被扼住了，噎得说不出话来。</p>
她也许是第一个敢打皇帝耳光的人。</p>
北堂隐低声骂了一句，直接抓住褚锦玥的手腕，压过头顶，俯身吻了下去。</p>
褚锦玥眼睛大睁，头脑一片空白。</p>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时此景，北堂隐竟会如此对她。</p>
是羞辱吗？在大殿上。</p>
是惩罚吗？惩罚他自认为是罪犯的女儿。</p>
褚锦玥的唇是冰冷的。</p>
北堂隐能明显感觉到吻上那一刻的冰凉触感，他浑身发热，口干舌燥，仿佛久旱干裂的土地终于迎来了甘霖，仿佛沙漠中迷路的野兽终于寻得了绿洲，他急切地吮吸这来之不易的清冽甘甜。</p>
褚锦玥被吻得发烫，唇齿相接，北堂隐似是吃到了甜头，竟然加重了力道，褚锦玥觉得自己的嘴唇被他吻肿了，阵阵发痛。</p>
褚锦玥闷哼了一声，就这轻轻一声，仿佛刺激到了北堂隐，他再次加重了力道，喉咙攒动，脖子上青筋暴起。</p>
褚锦玥忽然觉得口间被什么湿滑的软物撬开，在她的齿边游走，与她的舌头纠缠，继而一股酸涩的味道灌入她的喉咙。</p>
她被呛红了脸，她的嘴还被堵着，没有气换，止不住地闷咳，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p>
北堂隐如此才停下了动作，舌头退回口中。双唇分开，带出丝丝透亮。</p>
褚锦玥终于得了新鲜的空气，像坠入深渊的人终于浮上了水面，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猛烈地咳嗽着，她喉咙发苦，口中尽是酸涩的酒气。好一会才平稳了呼吸，开口道：“你……”</p>
北堂隐怒气未消，酒精让他失去了平时的理智。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努力做个精明睿智、不为外物所动的帝王，但如今，凤仪宫中没有外人，加上酒精的催化，这头温顺的雄狮变得凶狠乖戾，如饥似渴地盯着眼前的猎物。</p>
未等褚锦玥说出下一个字，北堂隐便又吻了上去，整个人压上了褚锦玥的身体。</p>
这次，他彻底疯了。</p>
他在撕咬。</p>
他在横冲直撞。</p>
褚锦玥的背贴着冰冷的地板，她被禁锢得动弹不得，挣扎也挣扎不过，眼前的画面模糊跳动，她怎么也拼凑不出清晰的画面，后脑一下一下磕碰着地面，她被撞得头昏眼暗，呼吸也变得极不均匀。</p>
热息、酒味浸没了她，夹杂着一部分晨阳洒在无边雪地的寒冽之气。霎时，一股滚烫的腥甜气冲了上来。</p>
好冷。</p>
又好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