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各大臣的夫人们听说栖梧宫开了宫门也差人送来了一些补品。</p>
褚锦玥正端坐堂上,她跟着钟筠茹重新把规矩学了个遍,</p>
如今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即使脸上依旧掩不住病气。</p>
她这些时日不光要照顾孩子,还要时时顾及着北堂隐。</p>
北堂隐这个不知疲倦的疯子每每都要将她折腾到半夜,</p>
褚锦玥经常受不住昏睡过去,现在整个人变得更加憔悴。</p>
不过褚锦玥想着,少年人的小心思最是要捧在手上小心看护,</p>
心火虽寥寥,时日长了定能连天。</p>
钟筠茹认为褚锦玥已经学得差不多了,</p>
便叫太后派来协助她的人散去了,她也前来拜别皇后。</p>
她面有不舍,想起来自己早夭的女儿,若她还在,也是褚锦玥这般的年龄。</p>
钟筠茹严肃惯了,如今将要离开却红了眼睛,</p>
“皇后娘娘已学有所成,臣也可退下了。”</p>
褚锦玥没想到钟筠茹这就要走,昔年她因先帝厚爱拜了杜延清为师。</p>
杜延清先帝的老师亦是名士,教了他们修身治家、天下大道,</p>
那些知识道理成就了褚锦玥的躯干,如今钟筠茹所授,延伸了她的枝桠,</p>
这棵树终将繁荣滋长枝繁叶茂。</p>
褚锦玥也红了眼,说:</p>
“尚宫大人再没什么要教本宫的了吗?</p>
钟筠茹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个礼,“娘娘聪慧,臣已倾囊相授。”</p>
褚锦玥强忍着泪水说:“本宫时常惹尚宫生气,尚宫说是要罚本宫的,如今话不作数了?“</p>
钟筠茹心中大动,泪水落下沾湿了衣襟,</p>
她双唇颤抖,不舍地说:“为师者不烦,而学者有所得也。娘娘既有所得,臣心甚慰。”</p>
她顿了一会又说:“只是娘娘体弱,便罚娘娘好好照看自己吧。”</p>
褚锦玥低头笑了,泪水淌进嘴角是酸苦的。</p>
她站起身向钟筠茹鞠了一躬,说:“好。”</p>
钟筠茹走后褚锦玥叫来了画梦,</p>
她对北堂策花粉过敏一事依旧十分怀疑。</p>
“栖梧宫离梅园远得很,而且近日并未起风,反而雪一直在下,</p>
就算有什么花粉也该被雪压了下去,</p>
就算随人鞋底带进了房内,那花粉微乎其微,</p>
如何还能引起策儿过敏?”</p>
画梦原本还在惊恐中,干活都紧张地发抖,</p>
如今听了褚锦玥样说她哆嗦得更厉害了。</p>
画梦通晓医术,见到北堂策身上的疹子便知道他是花粉过敏,</p>
且是短时间内被大量花粉侵入的急性过敏。</p>
她一时着急就慌了神,赶忙将自己的疑问告诉了褚锦玥。</p>
褚锦玥眉头紧皱后背发凉,她握紧了拳头,</p>
寒声说:“你是说策儿是被有心人故意投了花粉?”</p>
画梦泪痕未干,惊慌地说:“奴婢不敢妄言,只是殿下的反应过于严重,</p>
而且娘娘说的是,现在是冬天根本不会有那么多花粉,</p>
宫人们都是奴婢亲自看的,奴婢也根本不会轻易让人接近小殿下!”</p>
画梦哭着,已经上气不接下气,</p>
“奴婢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都是奴婢……”</p>
未等画梦说完,褚锦玥打断了她,眼神犀利,冷言道:</p>
“所以如若真有什么人真要害策儿,最大的嫌疑……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