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余方圆端起汤碗喝干了汤,心知肚明地笑道:“我去搬梯子。”
姜玉兰叮嘱道:“那你小心点。”
“好嘞!”余方圆朝身后摆摆手,进厢房搬梯子;余言逊帮着母亲在厨房洗碗。
院子里忽然哐当一响,余言逊和母亲急忙跑出去。
余方圆躺在地上,鲜血沿着地面砖石缝隙曼延,像是一朵诡异的花,他两眼直直地看着天上,旁边是断掉的梯子。
母亲姜玉兰痛呼一声跑上前去;一股极大的不妙感蔓延在余言逊心头,他也跑上前去,抱住父亲,掐人中、看脉搏。
没有丝毫反应,脉搏没有丝毫反应。
“啊啊啊啊!”
一股难以言述的痛苦涌了上来,余言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外面的天空才冥冥亮。
他在床上坐了许久才下来,房间里另一张床上的弟弟把被子蹬掉了,他伸手把薄被盖在弟弟身上,便出了房门。
父亲房中的灯亮着微微灯光,余言逊敲响了房门,喊道:“爸。”
“嗯?”余方圆放下纸笔,离开桌子,去开门,看见余言逊就站在外面,问道:“怎么起这么早?”。
余言逊笑道:“睡不着,找您聊聊天。”然后他看见父亲的黑眼眶,问道:“您昨夜没睡吗?”
“不要紧,你进来吧。”余方圆笑着让儿子进屋,将桌上的灯光调亮,父子二人在桌前聊了起来。
桌上,余方圆叹了口气,开口问道:“这么些年你吃了不少苦,说说,你都去了哪些地方?”
“很多地方,大江南北都跑过,也见识到很多厉害的人,对世界有了许多深刻的理解。”余言逊认真说道。
余方圆点点头,道:“多些历练很好,人会成长。”然后拿起桌上的黑瓷茶碗,给儿子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余言逊将碗端起来,却被父亲拦住,茶碗倒满后被父亲推过来。
“自己家里,没那么多客气。”余方圆说道:“早上喝水好,清肠肚。”
余言逊点点头,喝了一碗,然后又倒了一碗喝下去,昨夜睡得有点渴了。
余方圆看着儿子喝完水,才说道:“你回来了,我得为你做打算,我想你去读书,怎么样?”
“不用了,”余言逊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今年十五岁,可以出去找活儿干了;也能为家里人挣钱。”
余方圆皱眉,他认真起来会皱眉,他说道:“不,你还是去读书;挣钱,是对的,但是没有知识,只会出力气没有什么用;你去读几年书,再回来帮我做生意。”余方圆对儿子后面的语气逐渐缓和,类似于劝导,却包含了一种余言逊离家以来从没感受到的东西。
余言逊微合眼睑,他在盘算;家中并不富裕,四合院看起来大,但是破陋的地方也不少,外面气派但是里面的人过得并不好。
“我还是到外面去做事,”余言逊最终拿定了主意,他微合的眼睑打开,黑黑的眸子看向父亲:“您不用劝我,我打定了主意。”
余方圆眼袋很重,尽管疲惫但他一直在看着自己的儿子。
“不,我不同意。”余方圆摇头,然后喝了一口水,便看都不看儿子,说道:“我还是要你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