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恐怕早就已经原谅了聂惠儿,只是聂慎安这么一说,让姚兰日后也不会借题发挥了。
丞相看着聂惠儿,浑浊的眼里带着一丝的愧疚,目光柔和了不少,“罢了,今日之事就算了,只是你母亲七年之祭早已过去,府上也不再提起了,你能记得是你有心,时辰不早了,跟着你弟弟去上学吧,第一天读书,不要让先生责骂。”
如意连忙过去扶着一直垂着头红着眼睛的聂惠儿,一边说道:“多谢相爷体谅。”
如意一开始并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聂惠儿今日的穿着也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张扬,现眼,有活力。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想让别人知道她过得很好。
聂慎安过去帮着如意扶着聂惠儿,聂惠儿一把推开了他,聂慎安眼里闪过一丝黯然,还是跟了上去,在后面护着。
姚兰看着这一幕,咬牙切齿的对丞相说道:“相爷,这个臭丫头方才如此辱骂与我”
“够了,难道让我把她的舌头割了吗你是长辈,要有容人之量,况且当初你答应婉容要照顾好这两个孩子,缓之也就算了,你是怎么对一个女孩子的除了这个月给她一个丫头之外,还做了什么”
姚兰语噎,脸上一白,她没想到丞相对这一切都这么清楚,那么一直以来他对他们兄妹两个做的事情,应该都是了如指掌的了。
“相爷,我”
“若不是看在安儿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容你,你要好自为之。”
丞相说完,面色有些憔悴的走了出去,阳光洒在地上,懒洋洋的一如往常,可是他却忽然感觉到深深地疲乏感,他这几年都做了什么
姚氏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他就把自己的一双儿女都忘了吗
管家日日都会汇报这些事情,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姚兰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家宅安和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可是看到今日聂惠儿的哭喊,他忽然想到婉容死的那一天。
出了府门,早就有马车准备好了,如意把聂惠儿扶上了马车,聂慎安在下面有些局促,“姐姐,我能不能跟你乘一辆马车,一会儿到了学府我带着你进去好吗”
如意看着他神色诚恳,而聂惠儿在里面却一声不吭,如意抿唇,“二爷,姑娘知道你的好意,但是男女授受不亲,未免别人说闲话,二爷还是让我陪着姑娘吧”
聂慎安搓了搓手,神情有些失落,他是想跟他们亲近的,可是他们不愿意理睬自己,聂慎垣是这样,聂惠儿也是这样。
他不知道,因为他那么乖巧,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他们的一切,他们自然要敬而远之。
聂慎安的马车里钻出来一个人,“二爷,别耽误了,咱们快走吧,哎,如意”
竟然是浣纱,如意看着马车里的浣纱,神情明媚,语气欢快,想必在聂慎安那里过得真是不错。
如意点了点头,聂慎安已经失落的回头去了自己的马车里。
如意上了马车,车上是一个小厮驾车,聂惠儿坐在里面轻嗤了一声,“真把自己当成少爷了,什么东西”
如意蹙眉,“姑娘,二爷脾气温和,跟姚氏不一样。”她在如意面前可不敢称呼姚兰为“夫人”,否则又要发脾气了。
“能有什么不一样,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他现在都是装的,抢了我大哥的位置,还暗自得意呢,我才不信他是什么好人。”
如意抿唇,深吸了一口气,给她拿出了点心,“早上没吃什么东西,姑娘先吃点吧,不然念书的时候要饿肚子了。”
“你是不是认识他身边的那个丫头”
“是,浣纱是我好姐妹,在来姑娘这里之前,我们是住在一块的。”
聂惠儿轻笑,“她可是去了个好地方,吃香的喝辣的,也没见她来找过你啊,跟她的主子一样,都是没良心的。”
“姑娘,这话可不能去外面说,不是为了让别人知道二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外人看来,姑娘是二爷的姐姐,要是这话由姑娘说出来,别人会疏远姑娘的,毕竟二爷念书已经两年了。”
聂惠儿抿唇,“我自然知道,我又不傻,只是在你这里说说罢了。”
如意松了一口气,看着她拿着点心一口一口的吃着,想着今日在书房的一幕,还真是有些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