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死漂的穿着,便不像寻常人家,或许也是个说的过去的商贾之家吧。方程对着“死漂”磕了几个头,便开始在那人的身上摸索了起来。这倒不是说方程贪得无厌,连个死漂都不放过,一来方程家贫,随着年纪大了,靠海吃饭的做派也越来越靠不住,而来,就算方程不拿,等衙门的差役过来,估计也都什么都不剩了。别说什么碎玉扳指什么的,就算衣服料子好些都能给扒了,回头裹个草席就是了。想到这里,方程摸着死漂的衣服,料子还真的不错......
将“死漂”翻过来才看到这人的脸,看起来不过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海边有些温暖的阳光下,俊美稚嫩的脸上除了砂砾和泥沙以外没有任何瑕疵,身上也只穿了很短的白色绸子,甚至不能算是一件衣服,再配上那白的有些病态的脸。方程心里大概有了一个判断,约莫又是个被酒色早早掏空了身子的公子哥,或许深夜风浪袭来的时候这个公子哥还在软塌上冲锋陷阵吧。越想方程那小腹突然都热乎了起来,想起来也好久没和老妻整那事了,今天要是摸出来了什么金银家伙什,可得好好整两菜,热壶酒,待晚上杀他个翻天覆地......方程正想着没事,可手上却摸出来了不对劲。咦?不对,这人好像还活着!
......
林泽突然感觉无尽的黑暗中,好像出现了一丝亮光,他习惯性的打算去舔一下自己龟裂干燥到极致的嘴唇,犹豫了一下又不是很想动,毕竟水壶里已经没有水源了,自己甚至都没有多余的口水吞咽,哪里还顾得上嘴唇呢。
诶?林泽突然感到有点闷热,甚至胸口有些喘不上气,林泽心里一喜,难道太阳终于出来了?他睁开了双眼,入目所见却是一片陌生。
一阵强烈的陌生感袭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林泽记忆里还停留在那片庞大的大雪山之中,那如刀般锋利的寒风和无尽的白色都是永久挥之不去的梦魇。
林泽本是一个在校的研究生,身负父母期望,也正是要大展宏图的年纪,可一向喜好登山运动的他,在毕业前夕,参加了一个当地登山社组织的活动,向着云南那座有名的处女峰进发。那时的他们根本不相信所谓的诅咒之类的鬼怪之事,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当地的居民原本十分的热情,可当听说他们要登峰的时候,对待他们的态度却犹如生死仇敌。听说从古以来,当地的村民都是饮用雪山融化下形成的溪流上的水,所以一直视这座山峰为他们的保护神。
想到这里,林泽的眼睛不由得湿润了,他是多么的后悔这次的出行,他最好的朋友一个个的离自己远去,而他甚至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那些诡异的画面伸出了恐惧的触手,无时无刻不在蹂躏他的心灵。苍茫死寂的白色除了让人想要逃离以外再无其他想法。林泽第一次对于生命的未知产生了极大的恐惧,或许那座山峰,真的有神的存在。他只能那样想,因为如果是那样,或许求饶还有机会活下来。
眼泪顺着眼角滴落下来,林泽突然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痒,不由得用手挠了一挠。但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为什么自己的耳朵还有知觉?模糊的印象中,至少两天前,自己向外裸露的器官就已经失去了知觉,像耳朵鼻子什么的,即使自己带着厚厚的耳罩,却也并不能阻止身体热量一点点的流失。木柴都没了,即使没有寒风,那微弱的火苗又能燃烧多久呢,更何况周围还是那般的苦寒。
可现在林泽却感觉身上毫无寒意,他终于睁开了双眼,周围的亮光一下子晃得他睁不开眼睛。等到长期没能接触阳光的双眼适应了光线之后,林泽才来得及慢慢打量四周的环境。
破败,林泽心里第一次出现的便是这两个字。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现代社会能出现的房子。
林泽自己就躺在一张简陋的竹板床上,连个垫毯都没有,随随便便一个看不出什么材质的布盖上这便是床单了?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林泽身上盖着的被子,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鱼腥味,地面还是泥地,下了床连个拖鞋都没有,可林泽还是下来了,毕竟口渴了,桌子上的水壶虽然看起来不太干净,但估计跟里面的水没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个时候林泽也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了。
估摸着最后还是被救援队救了吧,林泽这样想道。这里是山底附近居住的藏民家吗?之前自己一行人在藏民家居住的时候也没发现有这么破啊。这山底好歹也是个出名的旅游景点,这帮藏民靠着也发了不小的旅游财,怎么也不至于住这样的房子啊,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