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协开会、大学演讲、官方表彰林朝阳像个陀螺一样忙的晕头转向,获奖后的一个多月里几乎没有一天是消停的时候在他被舆论裹挟着登上高台的时候,《天朝》的第六卷,也是最后一卷终于在亿万读者的期盼中隆重登场。
10月15日,《收获》的《天朝》专号(第六期)如约上市。
自1999年12月15日《天朝》第一卷发表,历时10个月,这部总字数长达280万字的煌煌巨著终于迎来了收官之时。
携着作者林朝阳喜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大势,《收获》专号上市当天一大早,天还未完全亮,燕京各大书店门前便已经聚集了大量前来抢购杂志的热心读者。
这些读者里有不少人都是凌晨时分就已经等在书店门口排队的,此情此景仿佛是回到了八十年代那个人人都在为文学疯狂的年代。
而要说引起读者们如此疯狂表现的原因,主要有三个方面的影响。
其一是作品本身的优秀,过去大半年时间里《天朝》发表五卷,以厚重的史诗叙事和凝练的艺术审美获得了国内文化界以及广大读者群体的超高评价,拥无数。
原因之二,自然是因为林朝阳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热度。
第三个原因,则是由于专号的稀缺性。
当初李小琳决定将专号印数定为100万份,只是单纯的考虑到小说出版后的销量问题,希望为出版让路。
她做出这个决定后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她实在是低估了盗版书商们的效率。
《天朝》专号的第一卷发表不到半个月市面上就已经出现了盗版,人文社版的单行本又迟迟推不出来。
《收获》方面等于是拱手将专号和单行本发行之间的空白期白白的让给了那些盗版书商们。
但凡事有利就有弊,林朝阳的读者群体庞大,《天朝》又格外的受欢迎,《收获》卡死了专号印数之后,反而误打误撞的激起了读者们对于《天朝》专号的抢购欲和收藏癖。
这种情况在《天朝》第一卷、第二卷发行时还不明显,到第三卷发行之时,抢购之风愈演愈烈,甚至出现了加价买书、黄牛倒卖等情况,
此次《天朝》最后一卷发表,读者们的抢购热情自然更胜从前。
不仅是在燕京,沪上、广州、武汉—
国内各大城市的书店门口都出现了这种壮观的抢购潮,在文学式微的2000年竟然还能够出现读者为抢购图书而大排长龙的情况,许多人对此稀奇不已。
但在了解了大家抢购的作品之后,大家又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毕竟这可是林朝阳的书。
在广大读者的热心抢购之中,《天朝》专号第六卷创造了史无前例的壮举。
仅仅上市半天时间,各地书店的库存便销售一空。
如此疯狂的现象让各大出版社咋舌不已,更让没有抢到书的读者们徒呼奈何!
专号抢不到,只能等人文社版单行本了。
当然了,也有那些不差钱的读者,加价从别处收购,但这终究是少数情况。
至此,《天朝》终于以完整的姿态呈现在世人面前。
六卷书,煌煌二百八十万言,单就体量而言,《天朝》雄踞当代中国文坛的巅峰,但《天朝》的成功之处并不在于此。
它的成功在于林朝阳卓绝的努力、竭尽一切虔诚创作态度,更在于其非凡的艺术魅力《天朝》第六卷面世的第一个满月,《燕京大学校刊》上出现了一篇名为《永远的<
》的文章。
文章的署名是燕大教授王永兴,中国史学界的耆老宿儒,隋唐历史研究领域的顶尖学者。
「”..—当那天晚上读完《天朝》的第一卷书之后,我知道朝阳他是能做到的,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他给自己创造了一个怎样的难题啊!
在无边的孤清和沉寂中苦苦的挣扎,他的钢笔一笔一笔在书桌上爬了三年。
一朝二十一帝,享国二百八十九年的大唐在他的笔下活了过来,穿越冷冰冰的千年史书,以更加鲜活的姿态来到了世人面前。
《天朝》的诞生是漫长的、艰难的、痛苦的,但这样漫长、艰难和痛苦的道路,正是每一部伟大作品所必经的道路。」
王永兴以朴实的笔触回忆了林朝阳向他请教唐史学问的点滴,还谈到了林朝阳在创作中所遇到的困难和痛苦。
文章发表以后很快便在燕大的教职工和学子中间引发了极大的反响,大家都能想到,
像《天朝》这样一部巨著的诞生必然是要付出绝大的努力的,但读罢文章还是深受触动。
大家敬佩于林朝阳兢兢业业的创作态度,更敬佩于他对文学的虔诚和谦卑。
《燕京大学校刊》与燕大前后诞生,五四运动、一二九运动、抗日救国、抗美援朝、
人道洪流、改革开放这份刊物见证了中国二十世纪以来的风云变幻。
近现代以来的许多名家大师都曾在《燕京大学校刊》上发表过文章和学术见解,因而《燕京大学校刊》的影响力绝不仅止于一份单纯的校刊。
发表几天之后,《永远的
》很快就被燕京各大高校学子所竞相阅读,之后又引来了《燕京文学》的转载,呈现到了广大读者的面前,并很快引起了更大的反响。
除了王永兴这位《天朝》诞生的见证者,在《天朝》正式完结之后,国内文学界也迎来了一波对这部小说「盖棺定论」式的评论潮。
国内知名「林吹」李拓如今远在大洋彼岸,但这不妨碍他为《天朝》献上赞美。
「..—在严肃文学日益衰落的今天,林朝阳在创作上的大胆尝试和精益求精是文坛所少有的。
《天朝》的由来本是一句玩笑话,可他却认真了,他完成了这件重活儿、大活儿、绝活儿,这其中的艰难和痛苦外人是尝不到的。
我们所品尝到的,是经由这些艰难、痛苦所酿造的美酒。
而酿酒的人,他当之无愧得到许多荣誉和赞美,理所当然的享誉海内外。
他以心血酿的这一壶酒如此醇厚、芬芳,醉了千万人、亿万人,百年之后的中国文坛也必将留有余香。」
李拓的评论没有技术,全是感情,不负「国内文坛第一林吹」之名。
在11月15发行的《收获》正刊上,久未有文字面世的巴金先生也专门为《天朝》撰写了评论文章。
巴金先生在文章中将《天朝》比作是中国当代小说丛林中最枝繁叶茂、葳生辉的参天大树,更赞其是「当代小说艺术的绝唱」。
巴金先生是中国当代文坛的一座高峰,对《天朝》不吝赞美无疑又为这部小说戴上了一顶桂冠。
国内文学界的滔滔赞美,为《天朝》这部小说做出了最权威的注解。
《天朝》的完结伴随着林朝阳获得诺奖的舆论热潮而炙手可热,受到了文学界的盛赞,在林朝阳多年来的创作生涯当中这样的现象并不算稀奇。
但这次的与众不同之处是在于,拥有了诺贝尔文学奖的加持,文学界、文化界的声浪变得出奇的一致。
这些声音呼应了过去多少年来的那些赞美,将林朝阳捧上了高台。
从今以后,他的名字将超越「当代作家」的范畴与那些闪耀文学史的明星一同高悬在文学的星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