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没有秩序的世界(求追读,求月票,推荐票!)
“你放屁!”
红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跳下来,指他怒骂。
“瘸子说了,刀谱所记载的是世间首屈一指的刀法!”
“不可能!”定安死死地攥着断刀,却不看红袖,反而看向任韶扬,“你骗红袖的,是不是?”
任韶扬皱了皱眉,有些无奈道:“你又想做什么?”
“你”定安有些涩声道,“你能不能教我那门可以飞的功夫?”
任韶扬挑了挑眉:“大金刚神力?”
定安眼睛一亮,急忙道:“对!”他有些羞惭,又有些急切,“只要韶扬你肯教我,无论我拜你为师,或者认你做主都无问题,天地为鉴,绝无假话!”
任韶扬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定安目光暗下来,“是门户之见吗?”
任韶扬道:“这门功夫高深的紧,又没有文字书册传下,我自己还在寻找门路,咋传你?传了就是害你。”
眼看定安还是不信,任韶扬又道:“你既然说刀谱是假的,那这样。”他伸手招了招,“我就用刀谱上的招法和你试试手。”
定安看了看手中断刀,道:“你不用那什么神力,我砍伤你怎么办?”
任韶扬微微一笑:“放心好了,你砍不伤我的。”
定安犹豫道:“那我砍了。”
任韶扬招了招手,以示鼓励。定安拿着断刀斜斜砍了过来。
任韶扬皱眉喝道:“太慢了!”
定安心里一紧,就见任韶扬手中铁钎的尖端已指在自己眉心。
寒气如针,直透心际。
定安虽知任韶扬不会杀他,但惊骇和诧异如同蚂蚁一般噬着他的内心。
一周前,眼前的青年不过是仗着大力欺人,对于招法一窍不通。
可短短一周,他不仅伤势痊愈,就连武功招式也进步神速,自己已然如望青山,不见山巅。
这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魔火燎原。”任韶扬收了铁钎,意气风发道,“擅偏门抢攻。”
定安面色一变,这一招“魔火燎原”正是刀谱里的第二重,他咬了咬牙:“再来!”
说罢,寒光一闪,刀劈中路,猛然挥来!
任韶扬如他所说,果然没施展“大金刚神力”,力道也留存正合适,只用红袖的家传刀法,每一铁钎都不是特别的快,清清楚楚的,但定安就是挡不住。
当当当几声,任韶扬铁钎又刚刚好到了他颌下:“你看,这叫啥?”
“贪火奔腾!”定安咬牙道,“再来!”又是一刀直劈下来。
任韶扬横起铁钎一架,定安大喝一声,变直劈为横削。
“你身子都拿不住架,怎么打?”任韶扬哼了一声,斜斜一封。
定安纵身扑上,连人带刀向他撞去。
任韶扬见他装若疯狗,也不能真杀了,只得收势,铁钎点地,向后飘身闪开。
定安此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大呼小叫地继续扑来。
任韶扬皱了皱眉,铁钎画弧,发出一种悠扬的清音。
只听“噌”的一声,又指在了定安的喉头。
定安气喘吁吁,有些绝望道:“火云八方~!”
任韶扬收了铁钎,拄着站立:“是刀谱的问题吗?”
定安喉头一紧,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就在这时,咕噜噜如闷雷般肚饿声传来。
任韶扬和红袖一起扭头看向定安。
定安低头红了脸,羞惭难言。
“哎呀,断手,你在酒肆忙了一天,回来就没吃饭。”红袖赶忙上前,从怀里把鸡腿烤鱼递给他,“你快吃吧!”
定安木木地接过。
又听红袖说道:“吃完了再好好练功,我相信你一定能报仇的!”
定安眼圈一红,将鸡腿塞到嘴里,喉头发紧。
任韶扬道:“小叫花家刀谱上所记载的,是世上顶好的刀法,毋庸置疑。”
红袖闻言嘿嘿一笑,扬了扬头,满脸都是得意的小模样。
定安费力咽下鸡肉,问道:“那我为什么练不成呢?”
任韶扬眯眼望着天上的月亮,懒洋洋的道:“你少了条胳膊呀。”
定安脑中如响炸雷,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
是啊。
我是残废,练不成这刀法也正常啊!
他扔了断刀,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抄录的刀谱,死死地攥着,直到攥的五指发白,“吱嘎”作响。
“可是,练不成刀法,我又怎么报仇?”
刀谱在手中慢慢的变了形。
红袖一看,心疼道:“断手,你别弄坏了,抄录好贵的,要瘸子打好几天猎去换呢!”
定安闻言,不由得缓缓松开了手,涩声道:“是啊,我断了手,很多招法便用不得了。”他说着,眼圈红了起来,“也许,我一辈子只能是个断手,安安分分做个店小二更好罢。”
“其实,也未必。”
就在他悲春伤秋之时,突听任韶扬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嘴。
定安猛地抬起头,傻傻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噌”!
一道乌光闪过。
定安一激灵,低头看去,便见刀谱从中间被切作两半。
散落的纸页在夜色下如纷飞的白色蝴蝶,缓缓飘落。
“哎呀~!”
红袖心疼坏了,颠颠地跑过去,趴在地上拾起书页,越捡越心疼,忍不住碎碎念。
“死瘸子,臭断手!你们真是祸害!”
“哎呦,我的‘红袖刀法’啊,被砍两半啦!”
“辣块妈妈的,你们这两个祸害,都是小钱钱呐~!”
定安此刻却无暇听她念叨。
像是定住一样,露奇光地看着手中半本刀谱,借着月光,用拇指翻动,越翻,眼睛越亮,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你缺了一只手,寻常招式肯定练不成。”
任韶扬清朗的声音传来,月光下,他的面庞俊朗而白皙,双眸平视着定安,自有一股让人心折的威仪。
“而今刀谱少了一半,招不成招,式不成式,反而说不定更适合你。”
“或者说,你更适合它!”
定安定了定神,俯身拾起断刀,用嘴咬住,又抓牢半部刀谱,对着任韶扬长长地一鞠躬。
任韶扬摆了摆手,拄着铁钎走过,红袖连忙跟上。
定安起身之时,已是泪流满面。
三人一齐借着月光,沿着踩出的小道走回破屋。
那个被他们称作家的地方。
红袖还在埋怨他俩浪费,说到气急还会伸出小拳头“邦邦”捶两下。
任韶扬和定安也都不还嘴、不还手,就是嘿嘿傻笑。
红袖听到他们笑声,更生气了,用力踢了任韶扬两下,只觉像是踢在山石上,疼的哎呦直叫。
夜色中,笑声伴随着哎呦声一直到三人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