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已久的脚步声终于伴随杂乱的说话声终于越来越近……
顾忆笙的身上的血渍像一大朵一大朵盛开的玫瑰,她坐在急症室门口的绿色长木椅上,低垂着头,浑身微微地瑟瑟发抖。
夏茹是和林朗的妈妈徐淑兰一起来的,她满脸泪痕,冲过来劈头盖脸地对顾忆笙一番乱打。“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如果林朗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顾忆笙不躲、也不辩解,只是头垂得更低。
徐淑兰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气质优雅,妆容得体。“朗朗还在手术室,具体情况还不了解……嗯,我知道,他爷爷那边我没说。你什么时候能过来?……好的,就这样。”她挂了电话,过来制止了夏茹,半搂着她:“小茹别哭了,打扰医生做手术就不好了。”
“阿姨……”夏茹半靠着她,眼泪像小溪一样流下来,哽咽地说不出话。
“阿姨知道你对郎朗好,乖,不哭了啊。”她抬眼看顾忆笙,“同学,你还好吗?如果有伤的话去检查一下,如果没伤就先回家休息吧。”
顾忆笙抬起头,眼泪在脸上的污迹和血渍中冲出一道道的沟:“我能留在这吗?”
徐淑兰看着她,还是摇了摇头:“你还是回去吧……”她对她很温和、礼貌,但隐隐透着疏离。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并不想看到顾忆笙,毕竟是为了她,林朗才会身陷险境。
有些话不需明说,顾忆笙也明白。她只是想第一时间知道林朗好不好……她站起身,向徐淑兰深深一鞠躬:“阿姨对不起……”几乎快要哭出来,转身就跑,长长的寂静的走廊里只听她凌乱的脚步声远去。
夜风有些凉,顾忆笙在路边等了很久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在收听音乐电台的点歌栏目,一个90后的男生点了一首花儿的《果汁分你一半》送给他的一个女同学,很深情地在节目中告白。
“爱情不是一道选择题,猫猫,我知道,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做了个决定。你心里永远都有着一个相信,而我的相信就是支持你的相信。因为我心里有三个字,不能告诉你”
欢快的旋律在安静的夜晚有一种无力的悲凉感,唱得越发快乐,越显得内心寂静与空洞。顾忆笙坐在出租车后座,闭上眼睛,满眼都是林朗浑身是血的模样。一想起他躺在那里动也不动的样子,她浑身就控制不住的一阵阵发冷。
很快就到家了,顾忆笙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上滚落下来,骨碌碌地在地上转了一圈,打了几个滚停在她脚边。她蹲下身,出租车在她身后绝尘而去。
明亮的灯光下,她看到水泥路面上躺着一颗还带着线头的木扣子。
她熟悉的木扣子,包括上面的小小划痕。
戴面罩的歹徒……微胖的背影……熟悉的衬衫……回头时的惊讶……最后关头的阻止……
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可是她却不愿意面对。
不会的不会的……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顾忆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像一只绝望至极的母狮,发出低声而痛苦的哀鸣。
肝胆俱裂。
【三】顾天一靠着墙没有说话,颤抖着手,深深吸了几口烟
顾天一丢掉面罩,颓然地靠着墙点烟。李魏冲过来一把打掉了他手里的烟:“***的是有病还是怎么的?费了那么大的劲,最后这肉票就到手了,你说不干就不干?你脑子抽抽了吧你?”
眼泪不受控制的一直往下掉,她看着顾天一说:“我从来,从来,从来没想过要出国念书。你看到的资料袋不是我的,是我同学的。你为什么总是自己想,自己以为,却不愿坐下来和我好好聊一聊?上次我和程楚文打架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爸,我是你的女儿啊?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你女儿啊!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亲人啊!……我同学现在还趟在医院的手术床上,你要我以后怎么面对他?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爸,你说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啊?”顾忆笙哭得看不清顾天一近在咫尺的脸。
顾天一想拍拍她的头,可是犹豫良久,终于还是没有伸出手。他握了握拳头,绕过顾忆笙走回房间,“你可以去告发我。”这些年他过得如行尸走肉,坐不坐牢对他来说没差吧。
顾忆笙垂着头,“砰”的一声房门在她身后关闭时发出巨大的声音,她浑身瑟缩了一下。
【四】她的心里却始终阴雨绵绵,阳光越盛她越觉得冷
她憔悴的像一棵被拔了根丢在路边的野草,虚弱、病态,但是在校园里的时候,还是要保持一切如常的样子。
“顾忆笙,听说昨天你和林朗遇劫了?他今天都没来上课,是不是伤得很重啊?”课间的时候骆小白扭过身问她。
只她一人开口问,但是好多人都竖着耳朵在听。“是啊,”她低垂着眼轻声说,“我被抢了包,林朗去追,和对方搏斗的时候被敲到了头。”
“他们有几个人啊?”
“……两个。”
“哇,两个林朗都往前冲,好MAN啊!”骆小白捧着脸惊呼。
她身旁的陈惠心义愤填膺:“现在的坏人也太嚣张了吧,那些人渣应该下地狱!”
……
各种声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