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灯火通明，顾之威一直沉着脸看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淡淡开口：“小月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p>
“二少奶奶……”小凤惊了一下，又连忙改称呼，“松小姐怀孕了？”</p>
顾之威点了点头。</p>
“是二少爷的吗？”小凤眼中露出清澈的愚蠢。</p>
“蠢货，你长没长脑子，不是他的还能是我的？”小凤挨了骂，不敢再吱声。</p>
不过，她向来记吃不记打，过了片刻又问：“那二少爷肯定不知道松小姐怀孕，否则他怎么舍得离婚？”</p>
这次顾之威没有骂她，只是轻笑一声：“这个老二，我还真看不懂他。”</p>
他修长的十指在膝盖上轻轻敲打着，脑子里全是谭阳护着松似月时候的样子，拳头不由自主硬了起来。</p>
松似月可真招男人啊！</p>
好不容易拆散了她跟顾之舟，不知道又从哪个犄角旮旯跑出来一个愣头青谭阳。</p>
片刻后，他像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定一样，兀自重复：“不管怎样，那孩子都不能留下来，你想办法给秦倩兮通个气，就说我的吩咐，不能伤大人。”</p>
小凤听得心惊肉跳，这样伤天害命的事情，从顾之威嘴里说出来，是那样的轻描淡写。</p>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到底咽了回去，只轻轻“嗯”了一声。</p>
***</p>
自从知道松似月怀孕后，谭坊就把她像一级保护动物一样爱护。</p>
他火速在团里选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年轻舞者顶替松似月的首席位置。</p>
对外则称松似月腰伤发作。</p>
孩子还不足月，一点也不显怀。</p>
松似月照例每天去舞团上班，给年轻舞者们做培训。</p>
能进南湘的舞者各方面条件都是顶尖的，悟性和天分都极高，松似月根本不用示范，三言两语这些舞者都能领会精髓。</p>
这天临下班前，谭坊兴高采烈给大家宣布，最近有一场国家层面的重要演出，让大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p>
接替松似月首席位置的舞者叫青羊。</p>
一个有点憨憨的年轻女孩，她小心翼翼问松似月：“似月姐，恭喜您！”</p>
松似月笑了：“你这丫头，想什么呢？不是都说了嘛，我这阵子所有的演出都要你代替。”</p>
青羊心中欢喜，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可是，这是国家层面的演出，这样难得的机会，您让给我岂不是？”</p>
她太年轻还不会掩饰内心真正的情绪。</p>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烁着蓬勃的野心。</p>
松似月喜欢她这份野心。</p>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有野心，想赢才会有冲劲。</p>
“别瞎想，你好好准备，除非你自己不想去，否则没有人会顶替你的位置。”松似月说。</p>
“哎，好！”小丫头吃了定心丸，接下来的排练越发用心，尽管脚上已经缠满了纱布，她一点都不觉得疼，如果不是松似月和谭坊拦着，她一天能不知疲惫跳二十四个小时。</p>
***</p>
顾之舟晚上有应酬，他喝了好多酒。</p>
订婚的日子一天天逼近，他的心也越发地焦躁不安。</p>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想见松似月的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