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峰尖大战前,所谓雷罚,似乎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欧阳戎和双峰尖众人也是头一回见。
那一日的双峰尖,用崔浩的无奈话语说,也不知道是聚集了多少脏东西,当然,“死而复生”的崔浩和陶渊明,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脏东西之一,是为天地所不容的,合该“天打雷劈”。
但他们降神而来,藏的好,不过却有宋嬷嬷、雪中烛、吴道子这些爱自爆的……
欧阳戎安静陪伴了会儿小家伙,才合上剑匣,他的目光,投向画中最后一物。
桌前寂静少顷,青年伸手取出了它。
将其放在面前桌上。
是一贯铜钱,被破旧的麻绳串着。
这是当初赵母、婶娘卖掉绣娘的钱。
也是云梦剑泽上一代女君给的,赵母、婶娘一直不舍得用,留到了现在。
根据那一日离别前婶娘道明的真相,她与赵母并不是缺钱或厌恶绣娘,才卖掉了绣娘,而且为了保护绣娘,怕绣娘被恪守礼法的族人灌猪笼……
从佛家因果上来说,绣娘和他的缘分,都受到了这一贯钱的影响。
所谓缘起性空。
这贯铜钱,就是一份缘起。
和云梦剑泽的缘起。
那么,按照佛理,以什么开始,那就要以什么结束。
欧阳戎默然片刻,从里屋衣架那边,取出了一根冰白玉簪子,一块本命玉佩,一把裙刀,还有一只罗盘。
这都是他随身携带之物。
铜制罗盘是用来沟通张时修和三清道派那
边。
但眼下,张时修那边也帮不了他了,找不到云梦越女的线索。
欧阳戎把四物和这一贯钱都摆放在了一起,不时的抚摸一下。
眸子深邃。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窗外夜深人静,书桌前亮灯的俊朗青年,就这么宁静的端坐了一炷香。
他忽然把一贯钱与罗盘都放进了画中。
还有其它诸物,都小心翼翼的,一一放回。
桃花源图受魁星符控制,虽然每次启用都要消耗一些功德紫雾,但却简单便捷,不用和以前一样傻乎乎背琴了。
欧阳戎只留下了冰白玉簪子、裙刀和本命玉佩,起身走去,放在衣架边。
这是日常随身携带的。
另外,还有两筒灵墨和两页枯黄经书纸张,也留在了桌上。
没去看它们,欧阳戎当即闭目,进入功德塔。
塔内,福报钟已经沉寂许久。
欧阳戎目光投向小木鱼上方的青金色字体。
【功德:一千八百三十一】
上次兑换了一份价值四千功德的“带桃花的金色福报”,将他原本储存的功德值全部清零。
直到最近洛阳那边的好消息陆续传来,小木鱼的功德涨了一千有余。
至于多出的八百多功德,其中除了以往折翼渠、双峰尖、星子坊廉租房的零星反馈外,大部分都是“意外获得”。
这也是欧阳戎最近遇到的一件奇怪事:
大白天的,经常时不时的耳边响起一连串木鱼声。
瞧着不像是和洛阳那边离闲一行人有关系,而且每次功德增长,都是一两百的往上窜。
莫名之中,隐隐蕴含一点规律。
也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
已经三四次了,到现在已经累计增长了小八百功德,但还没停歇的趋势,明天白天估计还会有……
反正肯定不是折翼渠、双峰尖等营造的稳定增长,因为已经计算上了。
欧阳戎略感疑惑。
难道是京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
事,小师妹和离闲一家还在正向反馈给他功德值?
思考良久,没有头绪,欧阳戎摇摇头。
反正能涨功德终归是好事,想不通就想不通吧,涨的功德是实打实的,不要白不要。
欧阳戎最后看了眼功德值,转身离开功德塔。
睁开眼,欧阳戎依旧坐在桌边。
他身子前倾,从笔架上挑出一根专门画符的狼毫笔。
深呼吸一口后,开始沾染灵墨,在经书枯黄纸张上画符。
是红黑符箓。
上次和离闲一行人分别前,欧阳戎用剩余的一筒灵墨画了一张红黑符箓。
并掺和着酒水,让离大郎吞下了。
用多了降神赦令,欧阳戎现在算是老手了。
那张红黑符箓先用了,反正也不是立马就消耗他三千功德值,留在离大郎肚子里先。
如同当初袁老天师的遗符一样。
若是离大郎他们遇到危险或紧急情况,配合上留在大郎身边的木制佛珠,算是一记令人出其不意的后手。
不过安全起见,欧阳戎得快些积累三千功德,不然到时候大郎隔空念口诀也是白搭。
这么一看,欧阳戎愈发好奇小木鱼最近时不时的两三百功德的增长了。
到底从何处来的,能否借之刷一波功德。
说起来,现在小师妹和容女史走了,他又少了个稳定刷功德的“受气包”。
欧阳戎沉默少顷,继续伏案画符。
约莫两盏茶后后,他释然后仰,松了口气。
一张红黑符箓,圆满完成。
喝了口凉茶,他取来剩下一张经书符纸,继续画符。
很快,如法炮制,又是一张红黑符箓完工。
欧阳戎把一张红黑符箓收入怀中,随身携带。
另一张红黑符箓塞进画卷,与诸多家当一起,安稳存放。
用绳索卷绕好画轴,欧阳戎抬起头,扫了一圈昏暗寂寥的书房。
原本打算再研究精进一下魁星符。
此刻,却动作顿住了。
有些兴致阑珊。
静坐之际,桌旁的窗户,轻轻“吱呀”一声,被从外“撞开”。
一条白鲟,散发白荧光,在夜风中轻轻摆尾,自窗外游入屋内。
又回来了。
“大白”环绕欧阳戎,雀跃的转了两圈。
欧阳戎借着桌上纸笔,画了一道魁星符,注入百余功德紫雾,投掷空中,喂给白鲟。
吃下魁星符,白鲟欢乐摆尾,形态愈发灵动了些,有些亲昵的撞了撞他手背。
欧阳戎吹灭孤灯,起身回屋。
经过衣柜时,听到某个小墨精的梦喃声:
“小戎子,护驾护驾,嗯?你小子拿本仙姑肚兜干嘛……”
欧阳戎瞬间停步,没去给爱踢被子的小墨精盖被褥,回到床榻,掀被躺下,又听到白毛小丫头在睡梦中呓语:
“绣娘姐姐快些回来,檀郎一直在原地履约等你……”
黑暗之中,青年支起上半身的背影默然了片刻。
伸出一只手,为白毛小丫头盖好被褥、塞回脚丫后,也躺下了。
这一夜。
欧阳戎做了一个梦。
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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