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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足够他拼凑出这三年里言喻情况——他围绕着岑明止残留的某些痕迹,固执地进行了等待。

等待。

岑明止缓慢地叹了一口气,他也曾经这样等待过言喻,从每一天的早晨睁眼,等到独自加班的深夜;从言喻不知从哪里找到一个新的床伴,到关系结束,岑明止出面调停为止。

这个漫长过程对于岑明止来说包含了太多人生心酸,那么言喻呢?言喻在这一段等待中,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厨房切菜的声音突然停了,言喻握着手指,从里面推门出来,岑明止抬眼:“怎么了?”

“切到手了。”言喻说:“我贴个创口贴。”

“在哪里?”岑明止站了起来。

“电视机柜下面,你以前放药的地方。”

岑明止拉开抽屉,在一堆感冒药盒子里找到了创口贴和碘酒棉。言喻坐在他刚才坐的位置旁边,说:“我自己来吧。”

岑明止看了他被切到的右手食指一眼,伤口有一点大,言喻抽了纸巾,把流出来血吸掉。

岑明止问:“洗过了吗?”

“用水冲过了。”言喻的目光跟着他:“你要帮我贴吗?”

岑明止不置可否,把创口贴拆出来,反面放在茶几上,自己也坐下来,拧开了碘酒棉花的瓶盖:“按紧一点,先止血。”

“这样?”

言喻笨拙地把单薄的纸巾按在指腹上,但不得要领,很快就被血渗透。岑明止看了他两秒,重新抽出两张纸巾叠成足够厚的方块,递过去说:“自己按。”

“好。”

言喻不太明显地笑了一下,照做。等了几分钟,血渐渐止住,岑明止挑出碘酒棉,替他擦拭这个一公分出头的伤口,又用创口贴仔细地包裹起来。

他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与言喻几乎互相顶着膝盖,因为专注而低着头,下垂的睫毛交错,被头顶的灯光投射出细密的影子。言喻被冷水冲到麻木的手指忽而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错觉,好像岑明止正对着那里呼吸,温热的气息带走所有了疼痛。

“好了。”岑明止说。

言喻手指动了动,说:“我去厨房,你再等等。”

岑明止却站了起来,说:“我来吧,你不要碰水。”

创口贴虽然防水,但浸泡久了还是会被渗透。岑明止脱掉外套放在沙发上,挽起衬衫的袖子走进厨房。菜板上码着切到一半的青菜,旁边的碗里是泡在温水里解冻的虾,电饭煲里上的倒计时停留在三十五分钟,岑明止干脆切掉了电源,重新从冰箱里找到两包冷冻拉面。

他把虾冲过,虾头分离,开背剥壳,挑掉虾线。锅里还有一层薄油,他重新开火,就着温油磕了两个鸡蛋,小火煎出金黄的焦边,蛋黄保留了一点生度,做成言喻喜欢的溏心。

而后他把虾头放下去,在煎过鸡蛋油里呛出里头的红膏,捞出后又放下虾仁,煎到两面发脆,才在锅里兑了温水煮开,加一点点盐和胡椒。

最后他把冻在一起的面抿开,一点点抖落下去,动作熟练,甚至还有几分优雅,把煮面这样一件满是烟火味的事情做出了惊人的美感。

言喻站在厨房门口望着他,岑明止做的每一个动作,都熟悉得令人眼眶发烫,想把时间就地停下。

岑明止撇去汤上的浮油,正要关火,言喻叫他:“岑明止。”

“嗯。”岑明止应了一声。

言喻压着声音问:“新西兰怎么样?”

岑明止撒下葱花,平静回道:“还好,冬天有一点冷。”

“是吗?”言喻说:“那怎么不早点回来?”

“……”岑明止回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好像言喻的问题没有任何值得回答的地方。

他沉默地把面分开两碗,从橱柜中找出餐具。言喻走进去,帮他把碗端出来,两个人面对面落座,安静地吃重逢以来的第一顿饭。

这个过程过于熟悉,熟悉得言喻几乎要落泪。

他想起了从前很多时刻,他们也是这样,岑明止经常在他的一个电话后就从各种地方赶来,进厨房忙碌,做一点他喜欢的食物,然后这样坐在他对面,陪他一起吃完。

他的话向来很少,少到他们除了必要的对话,很少有其他交流。但言喻如今再就着眼下的光景回忆从前,却总觉得岑明止在当时当刻的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他未能解读的含义。

他一定曾经爱我,曾经爱一个垃圾,为这个垃圾做了所有能做的事。

岑明止吃得少,大部分的面都在言喻碗里。他只是简单地动筷,看起来没什么胃口,最后只喝了几口汤。

是我让他没有胃口吗?言喻忍不住想。

可是他又暂时顾不上这些,岑明止竟然还会为他下厨,就算只是一碗面,也像珍贵的施舍。他狼吞虎咽,连汤一起喝得干干净净,放下筷子后说:“碗我来洗,你别动了。”

他这样说,岑明止却仍旧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来吧。”

连一个多余的理由都不愿意给,好像洗碗做饭本就应当是他的事情。他起身收拾起两人的碗筷,端去厨房,连带着煮面的锅一起洗干净,摆回原来的位置。

言喻笨拙地跟在他身后,开始后悔不该给手割这一道口子,尽管骗到岑明止这一顿饭,但叫岑明止做家务洗碗并不在他的期望之内。他应该表现得更好一些的,

岑明止连自己喝过水的杯子都洗完,才把手擦干,对言喻说:“我要回去了。”

言喻说:“我送你。”

“不用。”岑明止拒绝:“我打车就好。”

“我送你。”言喻坚持道。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别走了,晚上留下吧,但岑明止平淡表情下的每一个动作都说明他不会留下,如果说出这样的话,只会让他们已经难以挽回的关系更加碎裂。

他匆匆去穿衣服,拿起车钥匙准备跟岑明止下楼。

岑明止却停下动作,站在玄关前看着他,在他套好外套时说:“言喻,那是我的车。”

言喻动作一滞。

“如果你现在把钥匙还给我,我就不需要任何人的接送。”岑明止说。

“……”言喻不敢说话了。

岑明止倒也并不是真的向他索要。说完这一句,他转身出门,往楼道走,言喻拖鞋也来不及换,匆忙跟上。他想至少要送岑明止下楼,岑明止却停在电梯门外,笑了笑,说:“我可以自己下去。”

“……好。”言喻连一个“不”字也不敢说,看着他乘上电梯,一如三年以前的那天一样,被这个金属箱子带着远离,往下一层,往下十层,越来越远。

那数字停在一楼的时候,言喻抹了一把脸,没忍住骂了一句:“操……”

也不是在骂谁,不过是在骂自己,好不容易重逢,好不容易单独相处……怎么就又让岑明止不高兴,怎么就不能表现得再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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