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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悍勇敢死又如何?前赴后继又如何?十万之众又如何?

将军打马在后,跟着前方步卒慢慢在走,无有言语,只有凶恶得黑出水来的脸。

眼前,是无穷无尽的灰布麻衣!

没有正脸,都是背后,他们兴许前几天还在街边浪荡,只为混口饱饭,也兴许昨日还在田地劳作,却还难以果腹。

今日,他们在逃!

只是转头去,也是无穷无尽的人,堵得死死,着实逃不动。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长枪来了,一片一片捅刺而去。

无穷无尽,却又哪里有那还手之力?去挤也奔,去踩,去践踏。

不知多少人,在推挤之中倒地,没有官军来杀,却被踩入卑微,与泥泞化在一起。

那深入敌阵不知多远的铁甲骑士,在无穷无尽之中仿佛搅出了漩涡一般。

那两翼之骑,一赶一赶的箭矢更在催命,无穷无尽太过密集,但凡箭矢射出去,定有人满身是血栽倒在地。

三千步卒,好似无穷巨力,好似液压机一般在顶豆腐。

一场苏武从未见过的溃败溃逃,就在眼前。

苏武想象了许多次这般场景,想象的是二十万宋军伐辽,丢盔弃甲溃败……

想来,就是眼前这般的场景吧,再一次真切了。

那林冲的马,冲着冲着,终于冲出了敌阵,却是马匹再也奔不动了。

林冲下了马,拢得众骑列步阵,转头去,都是奔涌而来的贼人,林冲还要去堵,却是那潮水分了左右,并不奔他而来。

漫山遍野也不足以形容此时景象,只当是天地都被溃败之贼占满了。

湖州城楼之上,惊喜的人,竟是并不多看射孔之外,而是脚步如何也止不住的左右在动,一双手掌,拍得通红也依旧在拍。

死里逃生的感受,过于浓烈,更是那方腊之贼杀人的手段过于骇人,便是死里逃生得越发惊喜。

呼喊也好,相庆也罢。

只有知府邢岳,呆呆愣愣站着,不断抹着眼眶里如何也止不住的眼泪。

好似这天塌下来都压在他一人的肩膀之上,忽然,塌下来的天,又被人抬了起来。

邢岳抹着眼泪回头,一会儿脸上是笑,笑着又哭,哭了又觉得该笑,却有话语:“快快快,把之前拢起来的郎中都带到城门处来,都让他们出城去,把药品都运出去,去营寨里,快!”

邢岳,当真把这湖州城池组织得不差。

钱世疆拱手一礼,飞身往那阶梯去下。

众人又去看那射孔,又转身来哈哈笑……笑着也有泪……

笑着又去看那射孔之外……

邢岳也在回头看,看着看着,转身而来,慢慢也往那阶梯而去,却是好像脚步已然发僵,陡然小腿抽搐起来,眼看就要栽倒。

众人连忙来扶,邢岳摆着手:“无妨无妨……诸位诸位……”

“相公何话要说……”

“钱粮,钱……诸位速速回家去取钱运来!赏军劳军要快,莫让那苏将军觉得咱们湖州人敷衍了他……”邢岳忍着小腿抽搐之痛,左右说着。

“这就去这就去!”

邢岳挥着手:“都去都去……”

自也是邢岳不必众人来扶,他手撑着墙,站定之后,众人飞快也去,还有几个湖州军汉再来扶他……

小腿抽搐未好,邢岳已然吩咐左右军汉架着他下城楼去,他得去,他得亲自去那营寨,得是第一时间。

他得去问将军苏子卿,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城门在开,邢岳上车,左右军汉簇拥着他出城去,那战事还在继续,只是贼人已是越来越远。

其实能看到苏将军在何处,那军阵后面一彪百十骑,远远看去,已然只是一个小点,但苏将军就在那里。

鸣金了!

再远追,便是军汉就听不到鸣金之声了,不必再追,这些灰布麻衣之辈,多杀少杀,无甚重要,还有百万之贼,也杀不完。

邢岳车架在走,走得极快,身后车架也多,多是郎中药品……

陆陆续续,还有车架出城,载着钱粮与酒菜之物。

直往都往那营寨里去,只管一靠近,便是满地的尸首,乃至还有那将死未死之人痛苦的哀鸣。

那营寨里出来了许多辅兵,身穿皮铁甲,范阳笠在头,红巾系在胸前,长枪大刀,又砍又刺,好似全无一点怜悯之心。

便越是哀嚎,越是多捅几下。

邢岳从车窗看去,眼前之景,加上空气中弥漫的腥臭味道,让他连连作呕,却是这车帘依旧掀起不落。

那辅兵带来的平板车架,装着一具一具的尸首,皆往一处去堆,那一处,便也越堆越高。

邢岳车架到得寨门,他并不进去,下车,在寒风中站立等候,等候苏将军引兵归来。

其他车架,只管往大营里去,那郎中更是脚步飞快,去寻何处是伤兵所在,寻到之后,立马就去帮衬军中医官干活……

杜兴在接车架里的钱粮之物,只管让他们运到一处停放。

苏将军打马回来了,踏雪乌骓马走得很慢,浑身泥泞稍稍干了一些,面无表情,只把铁盔夹在腋下!

正是阴云转了晴,夕阳从西边照来,照在那苏将军高大的身躯之上。

残阳,似血。

苏将军沐浴血光之中,摇摇晃晃而来,说不出的肃杀威武!

邢岳看得是目不转睛,也忘记了上前去迎几步,他就看着……

直到苏将军沙哑一语说来:“知府相公何以此处等候?”

邢岳才惊喜之中迈去步伐,走到那疲惫不堪的马旁,笑来,落泪,再说:“将军辛苦,将士们辛苦!”

苏将军翻身下马,动作缓慢,站定之后,把腋下的铁盔递到一旁,才来答话:“终是胜了!”

邢岳竟是叉手躬身一礼:“苏将军受我一拜。”

苏武抬手去扶,轻轻摇头:“邢相公,请入大帐去坐。”

邢岳连连点头:“好好好,将军请!将军头前请!”

苏武点着头,着实疲惫,当真头前先走一步,稍稍转头看去,那湖州城门,出城而来的人与车架,络绎不绝,甚至还堵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苏武其实很欣慰,心中也暖了几分……

邢岳立马来说:“将军但有所需,只管说来……”

苏武点头:“且看城中上好的棺木有多少,都送来,配上石灰!”

邢岳听来就是泪水不止,只管点头:“好好好……”

苏武继续来说:“在城中多寻一些好住处,也要配上伺候的人手,六七百人要在湖州暂住养伤……”

“好好好……自是最好的住处,都寻那女子来伺候。”邢岳点头如捣蒜。

苏武点着头,不多言了,慢慢往那大帐走去,地面,当真泥泞不堪,军靴踩上去,脚底板都已湿透冻透。

见得苏武不言,邢岳自是再言:“将军放心,还当再送木炭柴火来。”

“多谢邢相公了。”苏武点头。

头前,许贯忠、朱武、吴用、闻焕章也上前来迎。

四人拜礼,苏武只点了点头。

四人迎着苏武往大帐里去,苏武先去落座正中,请邢岳落座身侧,便是一眼:“失礼了。”

就看苏武在脱靴子,邢岳只管来道:“哪里哪里,将军自便就是。”

苏武脚底,已然泡得发白,身前炭火不多,便有人上前来添炭,让苏武烤脚烤靴。

大军尽皆在回,四处都在燃起篝火,一阵打去,本是浑身燥热,只待歇息下来,便是寒意就来。

苏武已然开口:“朱虞侯来记!”

“得令!”朱武立马铺纸执笔。

“此战,阵亡之人不比头前,赏钱……五百贯,重伤三百贯,轻伤依照情况,一百贯到二百贯来定,速速拢得姓名,立马先发。”

苏武在处理战后的第一件事。

只待朱武记得几番,苏武再说:“披甲之贼,一个人头,三十贯,其他贼人,按以往算。”

朱武刷刷在写。

苏武继续来说:“头前军前,有个大贼,我允诺了两千贯钱,官升三级,只看扈成所部如何报,但要扩大赏赐范围,让众人分功,有名有姓参与者,皆官升一级,那两千贯钱,便是众人来分。”

只看着朱武记得差不多了,苏武再言:“所有人,不论有没有军功在手,每人都发二十贯钱,辅兵十贯。”

朱武记得飞快,苏武再言:“今明两日,军中可饮酒,各部分两拨来饮,一拨今日,一拨明日,可痛饮!”

邢岳接了一语:“军中酒菜肉食,定是管够。”

苏武点点头,只道:“先把这些传于各部!”

朱武立马转身出门去。

不得片刻,军中四处,皆是喝彩连连,便是在大帐之中,苏武也听得到各处呼喊之语。

“将军威武!”

“拜谢将军!”

似有一人先喊:“我等此生,皆愿随将军效死,死便罢了,死便罢了!”

便是立马有那同呼之声:“愿随将军效死!”

“愿随将军效死!”

有一个辅兵,本是木匠学徒,名唤祝石头,正也激动不已,却是声音不大,好似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只道:“我也愿随将军效死……”

就看大帐之中,将军又把那湿哒哒的靴子穿了起来,起身走出大帐,上得头前将台。

便可俯瞰整个军营,也有无数军汉正在看他,便是本在营帐之内的军汉,此时也奔出来看他。

苏武前后左右去看,俯瞰整个营寨,点了点头,说得一语:“兄弟们不离不弃,我自与兄弟们同生共死!”

声音不大,听到的人必也不多,但苏武知道,一会儿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在将台上说了一句什么话语。

说完此语,苏武只管吩咐:“埋锅造饭,发钱发酒!”

说完之后,苏武下得将台,再回大帐,再脱靴子去烤。

营寨之中,处处都是热闹气息,许还有一些同袍死伤的悲戚,却是欣喜热闹更多。

饭菜酒肉慢慢来,一箱一箱的钱也先抬到各都各队,战功与抚恤的钱还要等一会儿,等得军中文书统计上前,但一人二十贯的先赏,已然在发。

一串一串的铜钱,挂在军汉脖子上,军汉们围着火堆在烤,互相都是笑容。

只管是自家将军真的好,自从随了军伍,家中的日子,那是越过越红火,多置几亩地,多盖一间房,乃至还有人开始送家中的弟弟或者儿子去学堂……

便有人言:“你们可知刚才将军在将台之上说了句什么?”

“说的什么?”

“将军说,只要咱们不离不弃,将军自与咱们同生共死!”

“嗨,这还用说吗?咱们将军从来如此!”

“那是那是……只管随着将军上阵,什么悍勇之敌,如何不怕死的,都不在话下!只管是百战百胜!”

“哎呀,回去啊,我便让家中那娘们去寻道人做个长生牌位,做个将军的长生牌位,让她日日在家香火不断,嘿嘿……这般保佑将军步步高升,只要将军步步高升,咱们这辈子,享不尽的福呢!”

“我也回去弄一个将军的长生牌位!”

“那咱们都一起去弄,那道人许还少收一些钱财。”

“要寻个灵验的道人才是!”

“听说神霄派最是灵验!那神霄派林灵素的弟子,在咱东平府也有道观,新建不久,只管寻那人……”

“好好,就寻那神霄派的……”

众人烤着火,说着说着,酒菜已来,自是大快朵颐。

那边,也在烧着热水,晚间都要好好洗一下,洗净身上的泥泞与血污。

大帐之内,也在吃饭,那知府邢岳也并未走,跟着一起吃顿军中饭食。

大帐之中没有饮酒,众人也在商议事情。

苏武在问:“此战已罢,下一步该当如何?诸位议一议。”

邢岳听来一愣,这位苏将军怎么还有下一步的事?还要主动去?这前锋大将,怎的好似真要用一万兵与百万贼去打?

许贯忠先来答话:“湖州与杭州,不过二百里之遥,此番战败,怕是杭州之大贼还要派人来……”

苏武点着头:“倒也不知再来是谁,有多少人马。”

说着,苏武去看邢岳,便是邢岳更知当地情况,邢岳立马来答:“怕是那贼首第三,贼称三大王的方貌会来。”

“他麾下如何?”苏武接着问,对于接下来的战斗,苏武并不那么担忧紧张了,甚至信心也多。

邢岳接着来说:“此人,乃是方腊信任之猛将,更是方腊之三弟,那吕师囊不算方腊最亲信之嫡系,此方貌,便是嫡系人马,攻城拔寨了得非常,此人麾下有飞将八人,听说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此番贼军大败之后,那方腊许就是要派方貌来攻城拔寨!”

苏武点着头,邢岳这话,有点道理,这邢岳之人,此时看来,着实不差。

邢岳说明了事情情况,苏武想得一想,说道:“怕也来得不会太快,方腊刚入杭州,正是各部人马争权夺利之时,赶这吕师囊北来湖州,定就是为了做大利益来分,也是赶这吕师囊少分杭州之利……若是杭州再起大军,许还要一些时日……”

许贯忠点头:“将军言之有理……”

吴用立马来言:“既是如此,不若将军引快骑往那杭州去,便是在杭州城外劫杀几番贼人,好教杭州之贼知道将军之威也!”

吴用显然是要表现一下。

便是这一语来,苏武转头瞪去一眼,心中只想……吴用这厮,干点脏活不差,大战略上,着实不行,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

便听许贯忠来说:“万万不可如此,那吕师囊败回去了,说我军如何凶悍,贼人各部军将定是不会多信,只会攻讦那吕师囊作战不利乱找借口搪塞。若是我强军当真出现在杭州城外大杀四方,那杭州之贼,那方腊之辈,必是立马警觉,心中生忧,到时候反而使得他们上下一心来打,与其如此,不如让他们在杭州之中多多争权夺利互相攻讦……”

苏武听来点头,又瞟了一眼吴用去。

吴用闻言,自也低头,心中也觉得尴尬。

苏武有语:“那就只打出来之贼,先不打杭州之贼。”

“正是,只待当真是那方貌出击,便与他迎头痛击就是!”许贯忠认真来说。

朱武也言:“此番再战,将军不必再过于谨慎!”

苏武综合一番,知道众人与他想的都是一样,心中也定,再战,当真不必过于谨慎了。

只是如今损失不小,苏武皱眉问得邢岳:“我想在湖州招收良家子入伍,不知相公可能帮衬一二?”

“这有何难,今日之战,不知多少人热血沸腾,城中更是热闹在庆贺,不知多少人在城头亲眼得见,想来那些小厮门客护卫之类,有许多人愿意随将军去……”邢岳说得认真。

苏武点头:“不招刺不黥面,只管招人入伍为辅兵。”

“那更好不过。”邢岳答着。

却是许贯忠立马就问:“将军莫不是想要从辅兵之中补充战兵?”

苏武点头:“且看在湖州招得多少人手,便从辅兵补进多少战兵,最好招来三千之人,把军中辅兵尽数补到各营各都,甲胄兵刃已然不缺,就这么干!”

苏武要扩充军队了,经此一战之后,军心大振,每一部补进一些辅兵,无甚不可,只要老兵堪战,补进去的辅兵早已见过世面,自也堪战。

朱武点头来答:“此乃极好之法。”

苏武再看左右,众人皆是点头,苏武只管一语:“那就这么干,还请邢相公多多帮衬!”

邢岳点头一礼:“自不在话下,便是湖州军中,有人愿意,也放他来!我这就回城里去,把这事安排妥当,更要亲自手书,请大小官吏与士人共鉴签押,起快马入京,为将军请大功!”

(这一章,一万四百字,写了七个小时,当是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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