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放弃即将到手的胜利,让我放弃亲手屠灭高里亚食人魔帝国的荣耀,让我远离战场如一个懦夫一样远遁就是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
恕我直言,黑手!
你踏马是疯了吗?”
在塔纳安丛林最高处的山峰之上,死寂的夜色下低沉的咆哮声在回荡着,丝毫不顾及大酋长的威严,就像是在挑衅一样。
从黑色座狼上跳下来的黑手瞥了一眼那正在咆哮的家伙,他在心中厌恶眼前这个狗东西的大嗓门。
不愧是姓“地狱咆哮”的兽人,这嗓门简直堪比战争地狱里的战鼓回荡了。
“闭嘴,格罗姆。”
大酋长语气冷冽的说:
“把你手里的战旗放下,在你当着这么多酋长和督军的面做出愚蠢的事情之前,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今天我让你们过来不是要表演一场斩杀的角斗,我没那个兴趣!
把你的牛力气留着,之后有的是敌人给你砍杀,有的是战争给你打。”
“但我已经赢了!”
那个身材高大,和黑手一样健壮还比他更年轻的兽人酋长穿着威风的氏族战甲,拄着一把精工铸造的狰狞战斧,他那标志性的黑色下巴据说是天生的,但也有人说那是某种刺青。
这让他愤怒之时看起来要比其他兽人更恐怖的多。
脸上的肌肉扭曲配合鼻孔喷出的热气吹动金色的鼻环,让这一头黑发的家伙看起来像是地狱的恶鬼一样。
他手中拄着战旗,大步向前咆哮道:
“我的战士们已经攻入了悬槌堡,可悲的马尔高克元首只能龟缩在他那可笑的魔法城墙里不敢露头!
只需要一个周!
不!
只需要五天,再给我五天的时间,我就能亲手毁灭高里亚帝国的最后一座城市,亲手砍死食人魔们最后的国王。
那是我渴望的胜利而你夺走了它!
来!
我在路上就已经决定要用一场玛克戈拉来挽回我的荣誉,你这样苍老软弱的虫豸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领导我们,如果我不能砍下马尔高克的头颅,那么用你的头颅来代替也是一样的。
如果我们要用战争血洗德拉诺,那么兽人就该有一名更年轻更强大更无敌的领袖.”
“够了!”
黑手也有些憋不住火。
这该死的格罗姆·地狱咆哮在“挑衅战术”上真的已经炉火纯青,这么多酋长和督军都在这呢,他那张臭嘴踏马的真就一点面子不给自己留。
其他的酋长们这会也或坐或站的围在山峰周围,却没有人出面阻止或者介入。
雷神氏族的芬里斯·狼脉给自己的座狼丢着新鲜的肉块、碎手氏族的施虐酋长卡加斯·刃拳一脸阴损的打磨着标志性的拳刃,一副等待“角斗开场”的样子、龙喉氏族的术士酋长祖鲁希德拄着龙骨法杖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没什么兴趣。
火刃氏族的老达尔·三重血刃就如最标准的兽人剑圣那般跪坐于战旗之下,传说中的神器烈焰之刃桑克苏被平放在他的膝盖上。
这德高望重的老酋长对于这种可笑的私斗毫无兴趣。
嘲颅氏族的酋长尖啸者卡兹露出欠揍的笑容、噬骨氏族的酋长胡尔坎·裂颅与身旁的督军说着什么,眉宇间尽是兴奋。
暴掠氏族的酋长古尔丹在不远处调理着那口架在火焰上的魔法坩埚,所有精力都放在调制血怒药水上,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
除了这些响应大酋长召唤的酋长和督军之外,还有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轻兽人。
他形单只影的站在人群之外,戴着一顶用座狼的皮革制作的战盔,没有任何氏族旗帜证明他的身份,但其身后背负的黑色巨型战斧却让在场没有一个人胆敢小瞧他。
那把战斧叫“塞拉希尔”,是“黑疤氏族”的神器!
可惜那是个已经灭亡的氏族,亦是那场“血河之战”的受害者之一。
这名战士盯着格罗姆和黑手,他似乎很好奇面对格罗姆的挑衅,大酋长会做出什么样的应对?
黑手会怎么应对呢?
很简单!
既然知道格罗姆·地狱咆哮为什么不爽,那就给他想要的东西。
“喝下血怒药水,格罗姆。”
黑手大酋长阻止了愤怒的要上前教训格罗姆的萨鲁法尔兄弟,他一把扣住了格罗姆抛出的战旗没有让它落地,又呵斥道:
“你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我们即将发起对蓝皮子的战争,而你就是部落的先锋!
进攻沙塔斯城的第一战交给你的战歌氏族来打!所有的荣誉都归你,所有的战利品你先拿,在我们处决了蓝皮子的先知之后,就在那城市的废墟中,我会接受你的挑战!
如你所说,一场玛克戈拉!
如果你想要大酋长的荣耀和宝座,那就先为全体兽人和我们的部落做出足够耀眼的贡献再说!”
“大酋长说得对。”
坩埚旁的古尔丹终于准备好了所有的药水,在那绿莹莹的光芒照耀中,始祖术士从旁边的弟子手里接过一个用裂蹄牛的角制作的杯子,伸手在坩埚中捞了一把。
他将那满溢力量的绿色液体举起,对格罗姆·地狱咆哮说:
“只有为兽人做出贡献的酋长才有资格带领我们!也只有为这个世界带来荣耀的酋长才有资格统治它!
而你!地狱咆哮,杀死一个软弱的食人魔元首可不足以彰显你所谓的勇武和力量,落魄了几百年的食人魔怎么能和狡诈的蓝皮子相比?
前不久,那些蓝皮子唤醒了他们的古老圣人,那个叫‘迪亚克姆·扎斯汀斯’的家伙在他们的城市中残忍杀死了基尔罗格·死眼,我们对卡拉波神殿的进攻也被他挫败!
相比软弱的维伦和老迈的哈顿,那个迪亚克姆才更像是蓝皮子从他们漫长的历史中请回的战争领袖。
如果你能杀死他,如果你的血吼能饱饮他的圣光之血,你才有资格挑战黑手大酋长!你可别忘了,是谁给你的战歌氏族提供粮草,又是谁调动暮光之锤氏族作为你的援军?
若没有勇武且睿智的大酋长的支持,你那些被克罗库恩军团追的满地跑的狼骑兵根本就别想冲进悬槌堡里。”
“呵呵,迪亚克姆·扎斯汀斯?”
格罗姆·地狱咆哮转过头,讥讽的看着古尔丹那燃烧的脖颈,他说:
“我听说,你被他杀了一次?巫师,你是打算借我的战斧来给软弱的你报仇?好一条为主人狂吠的跛脚狗!你连自己打架的能力都没有吗?”
“哈哈哈”
这精彩的嘲讽引得周围的酋长和督军们哈哈大笑,甚至让黑手嘴角都微微翘起,他突然发现,这格罗姆直来直去的讨厌作风在某些时候还挺有用的。
你看他这么嘲讽古尔丹,那家伙都不敢反唇相讥。
“没错,我失败了,但这不代表着我的弱小,就如你宣称自己的强大也需要直面警戒者豪取胜利才行。”
古尔丹倒是毫不在意。
都当术士了,对吧?
脸皮什么的早就当做施法材料用掉了。
他将手中的魔血推向格罗姆·地狱咆哮,那狰狞阴暗的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拉长声音说:
“喝吧,喝吧,格罗姆,这就是你的命运,这就是兽人的命运。
喝下这力量之水,再去触摸影焰获得狼灵的愤怒祝福,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抵挡住圣光之火的焚烧并为自己赢得一个砍死蓝皮子圣人的机会。”
在其他酋长和督军们的注视中,格罗姆粗鲁的一把夺过那“血怒药水”。
其中刺鼻的气味让这位酋长呲了呲牙,他看着手中绿色的液体,来自战士的愤怒在这一刻似乎活化了,这让他意识到古尔丹没有欺骗他。
这玩意确实能给予他力量的祝福。
不过在饮下之前,格罗姆瞥了一眼古尔丹,这个作风彪悍的强悍兽人鬼使神差的问道:
“但古尔丹.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代价就是战争,代价就是死亡,代价就是毁灭!”
古尔丹用一种激昂到变声的姿态回应道:
“代价就是我们对蓝皮子的战争,代价就是敌人在你的战斧下悲惨死亡,代价就是我们将血洗德拉诺,用其他种族的毁灭铸就兽人崛起的白骨之路!
是的!
那是一条荣耀之路,一条通往无上未来的道路。
只有做出贡献的人才有资格得到垂青,你是如此,我们亦然。
大酋长把第一个饮血的荣耀赐予了你,格罗姆,因为你是我们中最强大的!不要辜负这份荣耀,不要辜负部落的期待,啊,带来死亡的战争先锋啊,踏上毁灭之路就是你注定的命运。
喝吧!
拥抱它吧。”
“喝了它,战歌氏族的格罗姆·地狱咆哮。”
黑手大酋长在悠长的狼嗥声中尽情展示着自己被黑色狼灵祝福的力量,在弑灭者的咆哮声中,一头又一头黑色幽灵狼自大酋长身后的阴影中奔行而出,他大声宣告道:
“战争已经开始了!战争将从这一刻开始,德拉诺注定属于兽人,而荣耀终将归于我等!为了鲜血!为了荣耀!为了胜利!为了部落!!!”
“为了部落!”
在狂暴的兽人们齐声的咆哮声中,格罗姆大口饮下了杯中之血,随后在愤怒的活化与狼灵祝福的施加中高举酒杯将其狠狠砸下,那破碎声与咆哮声像极了战鼓擂起。
于大酋长满意的注视下,一名又一名酋长上前饮血,让今夜的苍穹都变的喧闹。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在这山峰边缘的树枝之上,一只黑色的渡鸦动作优雅的用鸟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除了天上那羞涩的月亮,它或许是这场堕落的唯一见证者。
那渡鸦明亮如紫罗兰色宝石一样的双眼注视着下方“邪教现场”一样的饮血仪式,目睹兽人们因力量暴涨而欢呼雀跃,其眼中浮现出三分讥讽、三分好奇、三分遗憾与一分嗤笑,但剩下的九十分全是期待!
这渡鸦心中真是太高兴了。
在他漫游到这个异世界的第一晚,命运就为他献上了如此精彩的戏剧。
唔,这些兽人如此开心的饮下魔血,甚至完全不在意这玩意会给他们的个体和群体带来的恐怖后遗症,看来他们的脑子不太好用又意外的武德充沛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或许可以用他们来完成一些更“伟大”的事情。
就当是废物利用了。
是的!
在第一名兽人饮下魔血的时候,这个注定被恶魔荼毒的世界就已经没救了。
但自己的故乡却会因此“受益”。
在真正的威胁到来之前,自己或许应该给家乡的家银们安排一次小小的“末日警告”。
如果那些分裂的国王与领主们连这些家伙都对付不了,那自己也不必在堕落已久的家乡中浪费时间,若孱弱的森林无法抵御天灾,那就当被自己一火焚之,再于那温暖的灰烬中重塑曾辉煌的力量。
已预言到危险的自己,或许该在远见与智慧的指引下另寻他路了。
不过你们这小小的德拉诺世界既有生命原力还有圣光原力,元素之道挺繁荣的同时现在连恶魔都要来插一脚。
在渡鸦于惊惶夜色中展翼而起的那一刻,它心中想到:
这池浅王八多的鱼塘局还挺热闹
唔,真是让我这位远道而来的“星界法师”欢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