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逐渐变得模糊。</p>
到最后，连恨意也所剩无几。</p>
昔日明媚张扬的少女，真成了他人无情无欲的煞神。</p>
如木偶般，日日枯坐在天牢中。</p>
时间飞逝，斗转星移。</p>
接近亿万年的时间内，她一直被困天牢，无法离开半步。</p>
起初，心脏发空。</p>
似是失去了什么的感觉与之萦绕在心尖，挥之不散。</p>
但到最后，那种空虚感也荡然无存</p>
她明明还活着，却像是死了般，连最基本的七情六欲都无法感知。</p>
天牢空荡乏味，没有娱乐设施。</p>
且因禁制的缘故，被关押在其中的人不得离开天牢半步。</p>
只能终身待在那四四方方的狭小天地里。</p>
寻常人在天牢待上不过半个月就要发疯。</p>
岁念则不同。</p>
因没有情绪，对她来说在哪都一样。</p>
不过眨眼间，时间便过了亿万年。</p>
她本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待在天牢。</p>
直到肉体消亡，灵魂泯灭。</p>
偏偏那天，一颗毛绒绒的团子滚了进来，抱着她的大腿哭唧唧的求她帮忙收紧主神碎片。</p>
主神。</p>
朝离……</p>
时隔亿万年。</p>
再次听到这个昔日熟悉至极的名字时，岁念隐隐有些恍惚。</p>
她想。</p>
朝离于她而言，应该是极其重要的人才对。</p>
可……</p>
她不记得了。</p>
往事种种，都化作片面且模糊的印象。</p>
她只知道自己恨朝离。</p>
却不知道恨意由爱意而生。</p>
其实在天牢待了这么久，她的性子逐渐懒散，对诸事都提不起劲。</p>
可那日。</p>
系统求她去收集碎片时，她却鬼使神差的同意了。</p>
明明仅存的记忆告诉她，她与朝离是不死不休的死敌。</p>
可真见面时，她却总是不受控制的因那人而心软。</p>
……</p>
画面一帧帧闪过。</p>
脑袋也隐隐作痛。</p>
因短时间内承受了太多的记忆，岁念有些承受不住。</p>
她扶着脑袋，跪倒在地。</p>
痛苦时，一道无形的灵力落下，让大脑清明了几分。</p>
岁念扶着墙试图起身时，空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p>
“你都想起来了吗？”</p>
岁念一怔。</p>
好一会儿，才看向虚空，开口问：“是你吗？”</p>
突然响起的声音熟悉至极，分明是梦中曾和朝离对话过的“祂”。</p>
“是我。”</p>
那人简单直白的答道。</p>
明明看不到其本体，声音却从四面八方涌来。</p>
岁念抿紧唇。</p>
纠结了许久后，她出声问：“刚刚我看到的……其实不是梦对吗？”</p>
祂应得干脆。</p>
“你方才所看到的一切，皆是你亲身经历过的。”</p>
身子微微晃了晃。</p>
哪怕先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听到这个消失时，岁念还是感到恍惚。</p>
唇瓣抿成一条直线。</p>
沉默良久后，岁念道：“顾离是朝离，君冥是帝铭对吗？”</p>
祂道:</p>
“对。”</p>
岁念陷入沉默。</p>
她盯着地面，目光复杂。</p>
才迟疑不定的开口问：“我现在……是在过去吗？”</p>
这次，祂选择了否认。</p>
“不是。”</p>
祂解释道：“过去的事已经发生，就算是我也无法更改。</p>
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既不是过去，也不是三千位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