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濡湿地面。</p>
将干涸的地面染出血色。</p>
须臾，岁念拔出剑，侧身看着朝离问：“其他人呢？”</p>
朝离可是圣子。</p>
以圣教对圣子的在乎程度，随行的人应该不少才对。</p>
可朝离却摇了摇头。</p>
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p>
岁念拧眉，问：“为什么不多带几个人过来？”</p>
朝离垂眸，掩去眼底情绪。</p>
轻声道：“我想同你一起待上一会儿，便没叫旁人。”</p>
这番话情绪平稳，让人听不出什么异样来。</p>
岁念也就没多想。</p>
收回思绪，她侧身，想驾着马车下山。</p>
却见马儿不知何时倒地，嘴角还溢着白沫。</p>
想来是刚刚那人怕他们抢马出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马毒死了。</p>
岁念轻啧一声。</p>
接着收好剑，环顾了一圈四周。</p>
四下空空如也，唯独枯枝在风中轻晃。</p>
此处是荒野。</p>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p>
岁念沿着高处眺望了许久，却连一点灯火都看不到。</p>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p>
因来时睡着了的缘故，岁念并不记得路。</p>
她挠了挠头，接着侧身。</p>
看着朝离问：“你知不知道这是哪？”</p>
朝离垂下眼，轻声道：“抱歉，我来时小憩了片刻，未曾注意路。”</p>
岁念再次蹙眉。</p>
隐隐的，她觉得有些不对劲。</p>
朝离一向心细。</p>
以朝离的性格，若要去他处玩，必然会提前好几日调查好一切。</p>
可这次却没有。</p>
只是时间紧迫，岁念并未多想。</p>
收回思绪，岁念抬起头，通过星象简单辨认了一下时间和方位。</p>
现在大概是亥时。</p>
而他们如今所处的，是位于北方不知名的荒山。</p>
山林危机四伏。</p>
她倒是不怕豺狼虎豹，只是夜里赶路很容易迷失方向。</p>
“先休息一会儿吧。”</p>
纠结时，一旁的朝离道：“夜里赶路不安全，不如再等等，等天亮后下山。”</p>
如今也只有这么个法子了。</p>
叹了口气，见短时间内下不了山，岁念便折返回去，将马车上的被褥拿了下来。</p>
接着捡了些枯枝，就地生了篝火。</p>
此时已经入夜，夜间寒凉，又碰巧入秋。</p>
秋风萧瑟，冻得人直打颤。</p>
有了篝火加持，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寒意才稍稍散了几分。</p>
月朗星稀，秋高气爽。</p>
分明是正适合睡觉的好天气，岁念却怎么也睡不着。</p>
榕树下，岁念裹着毛毯。</p>
在闲暇时，她抬起头，朝上方看了一眼。</p>
好像啊……</p>
像那个冗长的梦里，朝离死在她怀里的那天。</p>
“朝离。”</p>
收回视线，岁念侧身，闷声道：“我睡不着。”</p>
她本不是娇气的人。</p>
被关在天牢近亿万年的时光早已将她的喜怒哀乐磨平。</p>
只是此刻，朝离在她身边。</p>
好似浮萍终于找到了落地之所。</p>
那些积攒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喷涌而出。</p>
让她本能的想要依赖眼前人。</p>
“我在。”</p>
少年将她拥入怀中，下颚搭在她发间。</p>
轻声哄道：“我守着你，你安心睡就好，我在呢。”</p>
岁念本是不困的。</p>
方才在马车上睡了许久，又遭遇了那般惊心动魄的刺杀。</p>
她这会儿格外清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