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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海内震动(万字大章)

“陛下,臣以为刘继隆不会轻易进攻长安,朝廷应该抓住此机会,操训兵马,等待开春反攻秦州!”

众多群臣之中,郑畋带着不一样的建议走了出来。

群臣皆劝防守,唯有郑畋建议反击,并笃定刘继隆不会强攻关中。

“郑侍郎有何高见?”

作为宰相的路岩忍不住询问郑畋,郑畋不慌不乱的朝李漼作揖,接着看向笏板说道:

“叛军刚刚夺下秦州,根脚不稳,且眼下即将入冬,若是贸然出兵关中,而无法快速拿下安戎关,则叛军毫无立锥之地,甚至身陷囹圄。”

“刘继隆用兵制胜,诡智如妖,定不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举。”

“再者,山南西道、东川、西川等处兵马强攻叛军四月有余,死伤恐怕不小,刘继隆不可能作势不管。”

“臣以为,眼下刘继隆应该在谋划南下,不是进攻东川军,便是进攻山西军。”

“臣请陛下下旨,令王使君、李使君率军撤回兴凤、江油关,死守城池关隘,再下令高使君速速讨击拿下故桃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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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兴凤在手,朝廷就能维系与三川的联系,而三关在手,刘继隆想要攻取也没有那么容易。”

“此外,朝廷应该在刘继隆调转兵锋南下时,在今年冬季训练兵马,并于来年二月以前集结兵马于安戎关,反攻收复秦州,逼刘继隆北上。”

郑畋侃侃而谈,其中有的很对,有的虽有瑕疵,亦无伤大雅。

李漼见他是群臣中,难得拿出完整策略的大臣,当即也忍不住询问道:“关中除泾原、陇州等处三万余兵马外,便只剩下诸镇驻留兵马,加起来不过三万。”

“以六万兵马就想要收复秦州,是否过于托大了……”

面对李漼的质问,郑畋忍不住颔首道:“确实托大了,也极有可能无法收复秦州,但只要朝廷出兵,刘继隆便只能舍弃三川而北上,朝廷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此外,朝廷亦可趁此机会,讨平河淮两道大大小小的盗寇,再抽调兵马支援关中。”

“以臣计之,战未必能胜,但若不战,何谈胜也……”

郑畋也老实承认,自己不敢保证官军能胜,但如果什么都不做,那肯定胜不了。

他这态度令李漼十分满意,他就怕郑畋和前线的那群将领一样,每日都在报捷,结果报着报着,叛军都快打到关中来了。

李漼所说的报捷将领,自然便是驻守泾原的李承勋了。

自七月以来,李承勋不断报捷,多则斩首数百,少则数十,先后捷报七十二份。

如果真的按照他所报捷来看,陇右六万叛军,最少被李承勋杀了三成。

可就王式的捷报来看,秦州八万官军,最多杀伤一万叛军,甚至更少。

凭借对两人的熟悉,李漼很快就判断出了是谁在说谎。

只是王式的奏表还不如说谎,因为李漼根本接受不了八万官军被刘继隆先后击破,仅逃走了不足万人,而叛军死伤不过万人。

一比八乃至更少的比例,让李漼现在胸口积淤闷气,同时也不免生出恐慌来。

真这么打下去,把刘继隆手中剩下五万大军打光,岂不是需要消耗四五十万大军?

如今的朝廷,凑齐十八万官军已经不容易,谁能想到四个月就被打光十万。

李漼没有了开战时的意气风发,只剩下了迷茫与惶恐不安。

眼见郑畋说的很有条理,他自然选择信服。

不过信服过后,他却还是询问道:“王式丧师十万,朕以为其年事已高,恐不堪战事繁琐而疲惫,不知朝中可还有良将愿往陇州而去?”

李漼这话,若是放在开战前,那群臣必然要因为这个位置而争的头破血流,就连他当初选拔王式担任讨击使,朝中都非议不断。

毕竟在当时的群臣看来,十六万大军讨击区区陇右,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如今局势变换,刘继隆所展现武略,比之昔年史思明、安守忠还要强横几分,可朝中却找不出郭子仪、李光弼、仆固怀恩等名将。

一时间,群臣变的唯唯诺诺,根本推荐不出合适的良将。

倒是路岩眼神变换,想了想后站出来作揖道:“陛下,臣推荐徐相为讨击使,但三川距离关中太远,徐相恐无法兼顾。”

“不如再以西川节度使高骈为讨击使,节制东川、西川,伺机收复剑南六州。”

路岩可没忘记高骈送给他的礼物,若是能将此事定下来,那高骈肯定还会出手送礼。

“徐相以为如何?”

李漼听后颔首,目光看向徐商,但徐商却心中叫苦,脸色也不太好看。

“陛下,臣此前虽在山南东道统帅兵卒讨贼,然麾下兵马不过一万之谱,而今西线兵马聚集后,不下七万之谱。”

“臣并不胆怯,只是担心无法节制三军,致使三军兵败,使朝廷蒙羞……”

徐商推脱明显,李漼见状脸色难看,目光在殿上搜寻,期间不止一次停留在了张议潮身上。

其实他很想用张议潮,毕竟朝中知兵用兵的官员就那么几个,而张议潮收复河西的能力放在整个庙堂也属于佼佼者,若非担心他与刘继隆联手,李漼早就启用他了。

思绪此处,李漼将目光放到了郑畋身上,忍不住道:“郑侍郎可有自信节制三军,与叛军一战?”

“臣领旨!”郑畋毫不推脱,哪怕知道前方是个火坑,他也毅然决然的跳了进去。

眼见郑畋如此,李漼心底略微感动,见状开口道:“传朕旨意,加授兵部侍郎郑畋同平章事,兼兵部尚书,充任京西诸道行营都统,陇右讨击使,南北两路供军使,进拜特进,授银青光禄大夫,始安县子……”

李漼毫不吝啬的授予了郑畋实职、散阶、勋爵等官职,听得人心生嫉妒,却又不敢接下此差事。

“臣谢陛下隆恩……”

郑畋连忙作揖行礼,但起身后第一件事便是对李漼说道:“陛下,王少保虽兵败,然对陇右及刘继隆已然熟悉,臣请陛下准许王少保留营三月,待开春前再召入京中问罪。”

“可!”李漼现在看郑畋是怎么看怎么欢喜,自然不会拒绝他。

郑畋见状退回位置上,李漼则是对徐商质问道:

“朕听闻黄巢、王仙芝等处盗寇聚集淮河西南,占据州县,祸害百姓。”

“魏博既然领了犒赏,为何不南下讨贼,而是按兵不动?”

提起中原的事情,李漼也是来了脾气。

他先后两次犒赏,本指望魏博打个胜仗,结果魏博在宋州按兵不动。

贼不多杀,犒赏倒是不少领。

“陛下,魏博牙兵素来跋扈,何全皞虽有心杀贼,然牙兵鼓噪,不肯南下。”

徐商为何全皞解释着,李漼闻言却骂道:“拿着朝廷的钱粮却不肯南下,既然如此便令何全皞率军返回魏博,征召昭义、河东、河中等处兵马南下,授宣武军节度使刘瞻同平章事,速速讨贼。”

“臣领旨……”徐商无奈应下,李漼见状继续问道:

“李国昌、李克用父子所率沙陀兵马行至何处了?”

“回陛下……”徐商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才继续道:

“此父子二人先行返回了代北,如今聚兵四千南下,刚刚进入河南道。”

“不出预料,大概三五日间便能抵达宋州,归刘使相节制后讨贼。”

徐商话音落下,原本退回位置上的郑畋又站了出来,主动开口道:“陛下,臣以为如今可先派兵马围堵淮南道的王、黄二贼,再调沙陀精骑平定庞勋所率泰山贼寇。”

“只要将庞勋讨平,庞使君所率三万兵马便可南下,届时合兵讨击王、黄二贼更易。”

郑畋并不知道黄巢打着什么主意,只是从如今局面来看,王仙芝和黄巢更偏向于流寇打法,而庞勋却一直盘踞泰山、鲁山等地,四处出击,尤其侧重山南的徐州地界。

显然庞勋还打着夺取徐州,袭扰朝廷漕运的心思。

“陛下,臣以为,庞勋与王仙芝毕竟是军中军将,若是朝廷愿意招抚,此二人必定愿意臣服朝廷。”

路岩在关键时刻站出来作揖建议,李漼听后微微皱眉:“那黄巢呢?”

面对黄巢,路岩又是不一样的态度:“陛下,黄巢与庞勋、王仙芝不同。”

“后者二人皆乃朝廷军将,无奈叛去,若招抚则可定,而黄巢不过一流寇,祖辈皆为白衣,做着走私私盐的生意,着实下贱,即便招抚,也无心臣服朝廷,理应讨平!”

路岩话音落下,郑畋连忙道:“怎可以用身世来定夺人之好坏?”

“更何况,黄巢为陇右牙商,若非县衙围剿,也不会聚众作乱,如果朝廷愿意招抚,说不定能得到一良才。”

“良才?”路岩轻嗤,脸上露出不屑道:“郑侍郎恐怕不知,这黄巢屡试不第,每次都是文章不通,语犯禁忌。”

“从其文章来看,此人恐怕早有不臣之心,而朝廷又与叛军不死不休,他如何能心悦臣服?”

路岩的话,倒是说动了李漼,毕竟在他看来,此刻与陇右染上关系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这里,李漼主动开口道:“命同平章事刘瞻,以左神策军押牙兼监察御史招抚王仙芝。”

“另命康承训以泗州团练使兼监察御史招抚庞勋,若二人愿意招抚,则令刘瞻、康承训统帅二部,围剿黄巢。”

“陛下英明!”路岩不假思索的对李漼赞颂起来,郑畋见状只能摇头退下。

眼见群臣无事,李漼当即走下金台,鸿胪寺卿也连忙唱礼散朝。

百官走出紫宸殿,张议潮身旁跟着张淮铨与张淮鼎,三人各有心思。

张淮鼎眼见朝廷不断输给刘继隆,心中不免想到了当初刘继隆答应会和他里应外合的事情。

“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和刘继隆里应外合,我张淮鼎何愁无法立皇帝?”

张淮鼎暗自激动,而张淮铨则是在担心张淮深得知张议潭讣讯的反应。

张议潮与二人所想不同,他此刻十分纠结,因为他已经看出了刘继隆到底想干嘛。

如果他将自己的推测告诉皇帝,那朝廷必然能做出合理的调整。

只是他一想到朝廷对河陇的态度,他又按下了这份心思。

他想要尽忠,又舍不得河陇归义军死伤,于是他在忠义之间不断摇摆,难以抉择。

直到坐上马车,张议潮才叹了口气,选择了河陇的将士与百姓,而非对他们刻薄的朝廷……

在百官散朝后,无数快马冲出长安城,分别向各道送去旨意,而郑畋也没有久留长安,翌日便前往了陇州。

五日后,宋州的刘瞻先行得到了送离魏博军,招抚王仙芝的旨意。

不过他并未轻举妄动,而是等待了几日,直到沙陀的李国昌、李克用父子率四千精骑抵达了宋城县后,这才通知了魏博的军将们前去迎接。

李国昌和李克用几乎是将代北最后的家底掏了出来,期间又在河东、河中两镇装备了甲胄,虽然没有具装骑兵,却也是全军披甲的精骑了。

他们一扫在陇右遭遇的颓势,反而意气风发了起来。

不过沙陀的军纪确实不行,四千精骑刚刚抵达宋城县,他们的目光便开始在四周百姓身上打量起来。

何全皞、韩君雄二人带着六名牙将站在同平章事刘瞻身后,而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数百牙兵。

距离西门不远处便是魏博军的军营,六千魏博官兵在营内休整。

面对李国昌、李克用父子,魏博镇的牙将们脸上轻蔑之色毫不掩饰。

李国昌和李克用先后翻身下马,对着面前年近五旬,留着美髯的刘瞻恭敬行礼。

“沙陀军使李国昌,参见刘相!”

李国昌并不蠢笨,如今刘瞻已经是同平章事,等平定贼乱后,必然会调入长安为相。

届时如果有刘瞻为自己美言,自己兴许就能获得大同防御使的官职。

想到这里,李国昌表现得更为谦卑,但此时的何全皞却开口道:

“刘相,你说李军使带来了朝廷的旨意,为何不率先拿出来?”

何全皞的话令李国昌脸色微变,他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发给魏博镇的圣旨。

不过当他看向刘瞻时,他立马就明白刘瞻是准备拿自己来威慑魏博兵马,于是立马转变角色,直接看向何全皞道:

“某早就听说某些兵马擅长鼓噪,本以为有些武力在身上,却不想被些贼寇打得亡命逃跑!”

“狗胡杂,尔娘婢寻死否?!”

“听闻尔等丢了数千脑袋在陇右那贫苦地方,莫不是再想丢几千脑袋在这富庶之地?!”

“驴球子,入尔娘婢!”

几乎在李国昌话音落下的同时,魏博的牙将们便叫骂了起来,而后边的牙兵听到后,也纷纷开始叫骂,甚至直接拔出了鄣刀。

李国昌和李克用被赐国姓后,本就以此作为骄傲,如今听到有人骂他们胡杂,当即大怒,先后拔出刀来:“狗杂种,割了舌头看尔等还有何可叫嚣!!”

眼见李国昌和李克用动手,他们身后数千沙陀精骑纷纷取出长枪,策马上前。

躲避不及的百姓被马蹄践踏,哀嚎求救声络绎不绝。

刘瞻本人也十分狼狈,没想到这两镇兵马见面就要打起来了。

上百名百姓被马蹄践踏受伤,而沙陀的精骑也将魏博的这数百牙兵给包围了起来。

“狗杂种,刚才谁骂的胡杂!!”

李国昌恶狠狠扫视数百牙兵,何全皞见状脸色铁青,韩君雄则是直接掏出木哨吹响。

“哔哔——”

刺耳的哨声响起,远处的魏博军营立马涌出大批着甲步卒。

何全皞既然已经察觉不对劲,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只是他没想到,李国昌比他麾下的这些牙将脾气还要暴躁,直接动兵把他们围住了。

魏博的官兵在营外结阵,朝着城门口不断靠近。

不过对于经历过与陇右战事的李国昌、李克用来说,传闻中骁勇善战的魏博镇兵马,似乎也就这么回事。

“狗辈,就这点兵马,丢去西境莫不是三日都活不下来,还敢叫嚣!”

李国昌已经知道了官军被刘继隆大破的消息,于他来说,他能侥幸从西境战场撤回,这已经是值得自豪的事情了。

西境官军丧师十万的事情,何全皞和韩君雄自然也听说了,他们没有麾下的牙将蛮横,自然知道陇右破官军十万是什么水平。

原本以为沙陀精骑不过是样子货,如今看来,却也不好惹。

只是局面如此,何全皞若是后退,必然威信扫地,所以他只能强撑着与李国昌对峙。

“二位都是陛下的肱骨之臣,何必闹得剑拔弩张呢?”

刘瞻重新出现,不过此时的他有些狼狈,身上多了些灰尘。

饶是如此,他并未怪罪李国昌,而是极力劝解双方。

李国昌见状,也不想平白成为刘瞻的刀,于是冷哼收起鄣刀:“算尔等走运!”

“哼!”何全皞也回头看向了身后牙将牙兵们,见他们也收起兵器,而沙陀骑兵又让出了一条道,他这才带人走了出去。

待他离去后,刘瞻这才对李国昌作揖道:“本想要借助军使威望来送他们出境,如今看来怕是不易。”

“无碍,只要使相开口,某立马能让他们好看!”李国昌表了态度,这让刘瞻对他印象大好。

他笑呵呵看向李克用,点头道:“果然是将门虎子。”

“使相谬赞了。”李克用十分受用,但还是谦虚了一句。

见状,刘瞻示意道:“军使所部兵马的营盘也在城南扎好,稍后会有酒肉送去。”

“若是军使不嫌弃县衙粗茶淡饭,不如与老夫一同前往县衙用膳?”

“使相有请,某不敢拒绝。”李国昌见状带着李克用等人跟随刘瞻走入城去。

入城前,刘瞻看向了那些被沙陀骑兵践踏的百姓,对身旁长史道:“请医匠为百姓医治,此事乃我思虑不周,当从我府中拨钱粮补偿百姓。”

“使相仁德……”长史连忙赞颂,四周百姓也纷纷感激起刘瞻。

望着他们因自己受伤,却还要感激自己的模样,刘瞻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便换上笑脸,继续迎接李国昌等人前往县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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