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不出声,心中思绪万千,不知该从何说起。
孙郁道:“和亲不失为一条好路子,只是吉祥公主不善骑射,又不彪悍,就算嫁入蒙古,成为王妃,只怕也是个名不符实的王妃。刀疤男野性难驯,吉祥公主温和有礼,吉祥公主难以管住刀疤男这样的男人。”
孙郁跟我的看法一样,孙郁说话了,我便附和道:“锦公子,我也认为孙郁说得有道理。假如吉祥公主无法驾驭刀疤男,那吉祥公主的和亲就是无谓的牺牲。既然如此,没必要牺牲吉祥公主的幸福,去换取一时的和平。”
皇帝连连嗯了两下,才说:“所以,我们要想办法。”
我们?皇帝聪明,我和孙郁都不是朝廷官员,对朝政大事一无所知。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但事关重大,已经牵扯到国政,岂是我们随口商量就行的?我不想干政,孙郁身为御医,治病救人是本份,也不需要想什么国家大事。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我和孙郁想破脑袋想出法子来,最后却捅了个大篓子,到时候谁承担得起那么大的责任?
我和孙郁连忙跪下,一齐低声道:“恭请皇上回京。”
“朕不回京。”
皇帝不愿意回京城,那和亲之事,该怎么办?难道皇帝就要狠心逼迫吉祥公主嫁给刀疤男?
孙郁倔强道:“皇上不回京,微臣便长跪不起。”
一直对我们百依百顺的孙郁,竟然犯倔了。想想也是,孙郁身为太医院的御医,原本可以像其他御医一样混日子过,谁知,皇帝对孙郁青眼有加。朝中大臣谁都不带,太医院资历比他老、医术比他更好的御医,统统没份,谁也没有孙郁这样的好运气,能与皇帝一同出游。
一惯谨小慎微的孙郁,从离开皇宫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提心吊胆的过每天,既害怕皇帝出什么事,又怕我和吉祥公主会有什么事。偏偏孙郁没有武功,只会医术,他教我和吉祥公主撒药防身,这种易于施行的招数,确实是很符合我和吉祥公主使用。就连刁蛮任性的吉祥公主,都曾几次说孙郁是个好人。
现在,孙郁这个好人觉察自己能力有限,怕影响皇帝的抉择,恳求皇帝回京,身为孙郁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我义不容辞站在孙郁这边,我说:“皇上,请三思。”
我不想像孙郁一样说什么长跪不起的浑话,那带有一点威胁的意思。我希望皇帝能客观判断局势,做出最佳决定。
孙郁接话道:“对,微臣恳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皇帝说:“孙郁,你是瞧着朕的伤口好了些,你没有地方施展你的医术,是故,你想把朕气病,再度施救,以彰显你医术高超是不是?”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
孙郁绝不是这样的人。
我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皇帝对我抛了个媚眼,咦,其中有诈!皇帝是想用激将法,把孙郁激怒站起来啊。
我只好配合皇帝演戏,说:“皇上,你绝对误会孙御医了。孙御医忠心耿耿,唯皇命是从,从来不曾有半点僭越,也不敢有半点加害皇帝之心。想来是孙御医天气炎热,性子急躁,脑子不太灵光,才会出言冲撞皇上。奴才斗胆请皇上息怒,对孙御医略施惩戒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