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郁不开口,一副誓死长跪不起的样子,我只好戳了戳孙郁的手臂,低声说:“孙郁,你倒是说句话啊,以前那个谨言慎行的孙郁去哪里了?我们身处蒙古草原,这可是异国他乡,我们和皇上三人理应拧成一股绳面对困难,何苦起什么内讧?”
孙郁道:“话是没错,可此事干系重大,若是皇上不回京与文武百官商议,一旦事后发生什么重大后果,岂是你我能承受的?”
孙郁果然在担心这样的事。
皇帝眉开眼笑,说:“朕手下有孙郁这样好的御医,有三宝这样好的贴身宦官,何愁不成大事?你们都起来吧,若
是再说什么混帐话,朕可真要生气了。”
皇帝竟然笑了?
我和孙郁皆诚惶诚恐的站起来。
和亲一事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暂时搁置,我知道时间很晚了,便说:“皇上,奴才伺候您沐浴更衣,再请孙御医换药。”
皇帝道:“和亲一事,朕已想好万全之策,待朕伤口痊愈之后,再回京也不迟。”
哎呀,我和孙郁都犯糊涂了,皇帝的伤养了四天,伤口已经长合了,没有感染发炎,愈合的状态还行。但是,皇帝中的可是箭伤,表面上看是长好了,但箭扎进去有一定的深度,里面肯定还没好。我们真是急昏头了,竟下跪要挟皇帝回京。此处距离京城路程不算很远,但骑马的话也要两到三天。皇帝伤没养好便匆匆赶路,万一留下什么病根子可怎么办?
我惭愧的说:“皇上,是奴才太过心急,没有考虑到皇上身体抱恙,不宜赶路,奴才真是蠢笨到家,请皇上责罚。”
孙郁更是惭愧不已,道:“皇上,微臣急昏了头,竟一时忘记皇上身上的伤势没痊愈,一旦出门赶路,一路上风餐露宿,颠颠簸簸,皇上的伤口一定是长不好的。微臣愚钝,差点害了皇上,请皇上降罪。”
我和孙郁都要跪下,皇帝虚扶一把,我们也不敢往下跪,只好满脸惭愧的低着头。
皇帝说:“凡事越急越错,唯有静心思索,方得始终。”
我和孙郁齐声道:“谨遵皇上教诲。”
孙郁又道:“皇上,微臣身为御医,本该时时牢记病人身体情况,更何况皇上身体抱恙,微臣竟一时心急忘记,差点逼迫皇上就范,微臣知错了。微臣愿意写一封悔过书,呈送皇上过目。”
皇帝回道:“悔过书就不必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便是好爱卿。”
皇帝对孙郁太宽和了吧?要是我犯错了,皇帝不仅要刨根问底问我错在哪里,还要惩罚我。差距,巨大的差距啊!